穆生摇头失笑:“大约在齐王宫里骂人呢。”
想起田升那张动不动就骂人的嘴,连张良都快掩饰不住笑意了,穆生感慨:“我们这几个同门都分散在天南地北,哪日还有机会,一同聚一聚就好了。”
张良声音淡如凉月,不疾不徐道:“会有那一日的。”
顶着月色回家,韩念在前面打着灯笼,她和张良手牵手走在后面。宁谧无话,怀瑾心头涌动着淡淡的欢喜。
“我们约莫会在大梁停留小半年。”张良主动跟她说起打算。
怀瑾侧头看过去:“你要在这里做什么吗?”
张良道:“我预备帮魏咎收拢魏国兵权,然后让魏楚合纵抗秦。”
怀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觉得能成吗?”
张良眼睛一下看出很远,目光有些寂寥,他道:“大概……不能吧,但是要我什么都不做,心里又过不去。”
他记得怀瑾在咸阳时告诉过他,秦统一天下是大势所趋。
“子房,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总是在你身边的。”怀瑾捏了捏他的手,坚定道。
张良盯着他,眼中有数不清的情意。
在家又休息了两天,张良就开始忙起来了,他总是天一亮就出门,等怀瑾醒来的时候他和韩念都已经不在,只有黎婶在家伺候她。
怀瑾闲来无聊,没事就去穆生家串门子,穆生大多数时候也不在,都去魏咎那里当差了。
她便和穆渔一块闲话、带孩子,若穆渔有空,就会带着她上大梁城里转一转。
大梁不如咸阳城的规整,也不及楚国寿春的繁荣,风土人情也及不上临淄的有特点,怀瑾不过逛个四五回就没兴趣了。
不过她是个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逛街腻了就开始装修家里。
现在住的这个小宅子,只是张良临时在大梁落脚的地方,要说住得舒服是不能了,怀瑾就拿着张良的金子叫了一帮木匠在家整修,企图打造一个古代极简风装修。
张良每每是天黑了才回来,有时候喝了酒身上也会带点酒气。
一日他回到家,发现家里的窗户都被拆了,便笑着打趣她:“你要改行当木匠了?”
“我闲来无事,把家里装扮一下。”怀瑾坐在地毯上,手里在做针线活。
作者有话要说:
无所不能俏郎君
张良看到那歪七扭八的阵脚,莞尔:“这么大块布,你是在做衣服吗?”
“这是悬挂式窗帘!比竹帘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费钱。”怀瑾做的认真,额头上都沁了汗,想起白天黎婶看到她拿这么一整块晏月纱做窗帘,心疼得就差掉眼泪了。
张良看了她一会儿,道:“你高兴就好,反正,家里最不差的就是钱。”
听到他这么说,怀瑾僵了一下,放下针线活,蹬蹬蹬跑出去把钱箱抱进来,然后讨好的打开箱子,里面原本装的满满的金子现在只剩一些零碎。
看到她的笑,张良大笑着把她拉到腿上:“我明天让韩念再拿些金子过来。”
“夫君,你真好。”怀瑾认认真真的在他脸上香了一下。
张良意动,低下头来,怀瑾忙挣脱出来,指了指窗户:“窗子还没安好呢!”
张良摸了摸下巴,遗憾的去一旁看书了。
家里整修了半个来月,终于叫她弄成了别的模样,只是……跟极简风大相径庭。
她的预想里,墙壁是要全白的,窗户要暗红色的,地板要铺上暖黄色的席子,家中的家具全都统一色调。
可惜这个时候颜料的纯度达不到她的要求,呈现出来的效果全都打了折扣。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比最开始那个简朴的房子好看了许多,尤其是那副一拉上就如天黑的窗帘,叫张良赞不绝口。
把房子装修完,她又无聊了几日,不过好在有同为女子的穆渔。
见她逗着小女婴发呆,穆渔便拉着她一起去做衣服,怀瑾最讨厌针线活了,不过穆渔一番好意她只能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和穆渔一起在家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