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白生在临淄生活二十多年,两人现在是最为亲近的兄弟了。
玩笑几句,他们就上了马车离去,怀瑾几人慢慢往回走着。
分离总是使人低落,一时谁也没说话。
半晌,怀瑾问穆生:“你们是什么时候走?”
“明日。”穆生不舍的说。
那老尉也要走了,怀瑾更加低落了。
她垂着头走在一旁,张良察觉到她的神色,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安邑不远,回头我带你和莺儿过去玩。”
怀瑾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张良不由莞尔,心内满足。
项伯见他们两的样子,也忘了前几天的真诚祝福,抖了抖肩膀快步走远:“这腻歪劲儿!”
第二日他们又在这里送别魏咎等人,三辆豪华大马车格外引人注目。怀瑾心里笑道,落毛的凤凰也是凤凰,果然还是魏咎有钱。
“唉,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你喝倒。”魏咎看着怀瑾叹了口气,这几天常去张家宴饮,可惜他次次都喝得烂醉,怀瑾都岿然不动。
她挑了挑眉毛:“我看是没什么机会了。”
魏咎搂着青儿哈哈大笑,然后把魏豹扯过来,对弟弟说:“回去了你就给我练酒量,兄长我不行了,你可得给我们家争口气!”
“男儿争气,跟喝酒有何关系?”青儿笑嗔了夫君一句。
魏咎忙换上一脸正色,眼中却是调戏:“夫人此话差异,争气嘛,无非争个意气!不光喝酒争得,就连走路也能争……”
怀瑾小声凑到张良耳边:“你们男人真无聊。”
“你说话小声一点。”尉缭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这叫什么悄悄话?穆生和穆渔躲在一旁憋着没出声,不过怀瑾看他们马上也要绷不住了。
摸了摸鼻子,她尴尬的往张良身后躲了一下。
“闲话不多说,走了!”魏咎哈哈大笑,看向张良:“咱们来日再聚。”
张良回了一拜:“一路平安。”
魏咎搂着夫人上了马车,穆生也让穆渔带着两个孩子上车,转身朝张良和怀瑾深深一揖,夫妻俩相视一笑,同回一礼。
穆生也上了车,怀瑾不舍的看向尉缭,尉缭也含笑看着她。
不需要再多说,尉缭笑着点点头,然后上了马。
他的身姿不再挺拔,他的容颜不再年轻,可他身边自始自终都笼罩着春风般的温和。
目送他们远去,怀瑾和张良久久伫立在城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踪迹了,夫妻二人才挽着手往回。
太阳散发着夏日最后的余晖,微风却送来了秋的凉爽。下邳街头少见行人,怀瑾心平气和的走在街头,自有一番宁静。
不意外的话,接下来好些年,都在这里安家了。
“黄公明日邀我们过去喝茶。”张良看着妻子,满是温柔。
怀瑾眉眼耷拉着,这个月她每天都在喝酒作乐,晚上也不得消停。
张良热切的行动告诉她,他希望自己再生一个孩子,因此身体力行不留余力。本想着客人都走了,她能睡几日好觉,因此坚定的说:“明日你去就好,我在家带孩子。”
“莺儿自然也是跟着一起过去的。”张良道。
怀瑾哑然,然后蔫巴的低了头:“好吧。”
张良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那今夜……一定让夫人好好安歇。”
怀瑾抬头,看见他戏弄的眼神,脸上一红。众目睽睽,她忽然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张良抿着唇,目光平稳的直视前方,那叫一个平静。
怀瑾小声笑了一声:“假正经!”
被张良牵着的手忽然被重重捏了一下,怀瑾心里得意,愉悦的翘着嘴角,脚步也轻快起来。
牵手走在陌上,张良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温柔的插在她的鬓上。他专注的神情让怀瑾挪不开眼睛,她心里涌起满满的柔情,从少年到现在,始终都是他,一直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