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很久前阿燕透露给自己的八卦,怀瑾问:“听说你有意中人了,是哪位?”
红红的脸蛋瞬间刷白,阿婉忙跪下表忠心:“奴不敢有二心。”
“起来!”怀瑾说,见她不动,又让不疑过去把她扶起来。
怀瑾道:“你照顾我们这么多年,我和大人都没把你视为寻常奴隶,也不想让你伺候我们到死。阿婉,坐过来些。”
听到她像叫不疑一般的亲切语气叫自己的名字,阿婉鼻头一酸,她父母早亡,从十多岁就跟着张良和怀瑾了。
凑过去,阿婉握住了怀瑾的手,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你都二十三了,这个年纪的女子早都嫁人生子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怀瑾握着她的手。
阿婉想到那个人,难过的低下头,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奴隶的。哪怕主人宽厚,允许她嫁人,也不会有良籍男子来娶她,渐渐想到那人的身影,阿婉摇摇头:“都听主母的。”
“你先听我说,你若有心上人,我可替你脱去奴籍,替你发嫁,将来你不会再是奴隶了。”怀瑾缓缓说。
阿婉有一瞬间的茫然,理解了怀瑾的意思后,她眼睛瞬间亮得跟电灯泡似的。
怀瑾倒笑了:“快跟我说说,你心上人是谁?我依稀听阿燕说起过,是下邳那些游侠中的一个,应该不在我们府里吧?”
阿婉惊喜过后,便是羞赧:“他是左庶长身边的仆射,现在跟着一起出征了。”
原来是跟着原伏混的!怀瑾不免替阿婉担忧起来:“阿燕说,常见那人和你献殷勤,为何久久不来向我要你呢?不会是嫌你出身低想以你为妾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可能将来就要替这个姑娘另寻良人了。
阿婉摇摇头,腼腆的笑道:“他是什么身份,如何敢来跟夫人要人。不过他以前曾跟奴说过,愿意……愿意娶我,他还说会……想办法。”
小女儿情态展露无疑,怀瑾笑起来:“不嫌弃你出身,可见对你是真心。这桩婚事,便就这么定下吧,等他们回来我就跟子房说。”
把阿婉拉到身边坐下,她道:“等我病好了,就替你去官吏处登记,放你归良。”
阿婉涌出喜悦的眼泪,跪下来给她磕了好几个头。
怀瑾看到门口躲躲闪闪的阿燕,笑道:“躲着干什么,进来说话。”
阿燕这才出来,雀儿紧跟其后,和个小尾巴似的。
一进来,两人就给阿婉贺喜,阿婉羞得脸通红,连忙把空碗端出去,然而就一去不回了。
屋子里烧了炭火,怀瑾披着大氅在火炉便坐着,感冒还是没有好。
一碗接一碗的的苦药喝下去,她陡然想起甘罗留给她的药还剩了一些,里面是有一瓶治伤寒的药的。
怀瑾立马翻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吃下,毕竟这药都放了十多年了,不知有没有过期。
正犹豫着,阿婉又端来药,她立即从瓶子里倒出两粒丸子吞了下去。
当天夜里她就起了高烧,吓得阿婉和阿燕双双失了神,阿燕连忙奔到中庭叫醒越照。
大半夜,越照冒着北风出了门,把城中的医师叫了来。可医师看了之后,只说是风寒引起的正常症状,而后又给她开了一副方子。
阿婉就忙活着去熬药,可等药熬好端过去,怀瑾都熟睡下了。
正想着要不要把她叫起来喝药,不疑忽然站在门口。阿燕见他只披着一件外衣,连忙去隔壁把大氅拿来给他披上了。
不疑走到怀瑾面前看了一会儿,母亲脸上红扑扑的,呼吸均匀。他小大人似的看着阿婉:“把药放到厨房温着,等明日阿母起来了再给她。”
轻手轻脚的给怀瑾掖上被子,不疑轻声说:“阿母好几夜都没睡好,不要吵醒她。”
小公子这么说了,其他人只好照办,将门窗开了一条缝,他们全都离开。
许是那两粒药起了作用,怀瑾第二天醒过来时,只觉得这些天头一次浑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