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匹马城下劝降
看懂她目光里的深意,张良紧紧握住她的手,怀瑾感觉骨头都被捏疼了。
她把头靠过去,在他耳边软语:“答应我吧。”
张良还是沉默不语,怀瑾笑着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眷眷看过去:“答应我,我保证不会有危险。”
“万一呢?”张良有些松口了。
她笑道:“如果有危险,我掉头就跑。”
同时还举例:“刚刚一阵箭雨,樊哙那么多人都躲过去了,何况我这样身形娇小灵活的女子,是不是?”
她软语相求,张良亦无可奈何。
刘邦等人见她要去城下,都目瞪口呆。
怀瑾并不理会他们,只看着那一个人,说:“相信我。”她有把握,才敢去面临危险,若守将是别人,她打死也不会开这个口,但那人是吴腾,怀瑾自认即便不成功也不会成仁。
“这是……哪一出?”刘邦回头看着张良。
张良忧心忡忡的眼神收回来,告诉他:“我夫人与内使腾有旧,她想去试一试。”
“秦人受严苛律法约束百年,怎会因私情而害公义?张夫人涉世不深,张先生应当阻拦才是。”萧何一听到顿时觉得不妙,万一这妇人不幸殒命,张良如此钟爱此女,他们又到哪里去赔他?
“我一女子尚有胆气,你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怀瑾嗤笑一声,望向刘邦:“我姑且一试,请武安侯带兵前进五里,替我盾守。”
刘邦一听,先看了一眼张良,然后上前一拜,干脆道:“夫人胆气非凡,刘季敬佩。”
于是果断扬旗,把整个队伍前行五里,士兵们严阵以待,静默的面对城墙站好。
让人拿来一面白旗,怀瑾写了一个名字上去,然后把赵高送出来的信从刘邦那里拿过来。
见她已经上马,萧何不禁自问:“为何不带军中旗帜?这白旗是何意呢?”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盯着前面骑在马背上的娇小身影。怀瑾将旗帜插在背后,左手拿上盾牌,毫不犹豫的驾马前进。
风吹开旗帜露出上面的两个字,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墙,快到城下时,果然见到吴腾探出头来。
城墙上的箭并没有落下,怀瑾连忙拉住缰绳,把盾牌移开,运气喊道:“子旷!你还记得我吗?”
吴腾有些不敢置信,可城墙下那张脸却是十分熟悉,哪怕十多年没有再见,他依然记得这个人的容颜。
情不自禁的往下倾身,吴腾开口:“阿姮,是你吗?”
“是我,子旷!”怀瑾高声道。
同时看到前方十米的城门洞下,樊哙等人躲在里面惊讶的打量着自己。
“你怎么会和叛军在一起?”吴腾一挥手,让士兵将羽箭暂时收了起来。
距离城门十里远的将士们看到反着精光的铁器忽然放下,顿时有些诧异,士兵们仍是岿然不动,士官们都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军纪!”刘邦忽回头喝了一声,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城墙下,怀瑾仰着头,笑了一声:“叛军?在百姓眼里,叛军可比秦军要亲切!你知不知道因为胡亥,外面死了多少人!”
“那也不是叛乱的理由!”吴腾大声道,他痛心疾首的看着怀瑾:“这些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总想着再见你一面,谁知再见到,你却在敌营之中!你退回去吧,我不动你!但也休想让我投降!”
“子旷,你看看这天下!六国皆复辟,除咸阳之外所有地方都已易主,你为何还苦苦守在这里?连章邯都已降了,你再坚守,不过白送一条命!”怀瑾平静的望着他,为他刚刚那句“不动你”而有了些感怀。
吴腾重情重义,当初他既说了视自己为友,怀瑾便有这个胆子于两军对垒之时来见他。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生死更是置之度外!吴腾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而放弃我的君我的国!”吴腾严肃的回答她,丝毫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