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再好也是个女子,将来必不会留在文家的,而且我听人说,文前辈教导他们的时候好像就是对文苑存了些偏心,似乎文苑的父亲那一房在文家并不得势,一直被压制,加之当年也没参与到争夺家主的事情中去,因此文苑才能让文前辈多看一眼吧。而对文嶂则不然,胡乱教一些东西,然后由得他在宗内任性胡为,也不管教,养成了一个偏执妒忌的性子,日后这样的人送回文家,只会给文家多养了一个祸害,对文家没有半点的好处的。”
“那韩畋和文嶂总是混在一起……”
“韩畋进入宗门之后就和文嶂混在了一起,文家到了文嶂这一辈,不算那些没有灵根不能修行的,就只有文嶂还有他的一个堂兄,而韩家与文家的婚约之中,宁晗要嫁的就是文嶂的那个堂兄。韩畋与文嶂混在一起,大概就是存了和文前辈一样的心思,他撺掇着文嶂做的事情,十件里面有九件是针对文苑的,鼓动这文嶂去跟文苑争,跟文苑抢,想一想吧,时间久了,这个文嶂必然会成为一个狂妄悖逆的人,到时候韩畋只要使些手段就能让文嶂被文前辈赶回家,然后在家中,见不到文苑,而他那个堂兄又被作为未来家主培养,各方面又都压着他一头,时间久了,他恐怕要……”
“他会杀自己的堂兄?”汤萍问道。
“就算他不杀,韩畋也会找人帮他杀,然后文嶂就是背后的元凶主使,替韩畋背这个罪名,那样宁晗自然也就不用再嫁给文嶂那个堂兄了。”
“他原来是这样打算的,难怪呢……”彦煊说道。
汤萍说道:“钱小子,这里面还有问题的,就算文嶂的那个堂兄死了,可是韩家若是继续要宁晗嫁给文嶂该如何呢?若是文家只剩文嶂这一个后辈可培养的话,他就有可能是未来家主,韩家还在,若文嶂是家主,那韩家未必就不会逼着文苑再改嫁文嶂的。”
“没错,的确是有这个问题,不过有一点,文嶂的那个堂兄据说修行起来很是用功,也快筑基了,但是文嶂则不然,他与文苑几乎是同时到的文前辈身边,可你看看现在,文苑师姐都快筑基了,而文嶂呢,刚炼气中阶而已,就算后面韩家逼着宁晗继续嫁给文嶂,那怎么也要等到文嶂筑基才行,这就给韩畋多出来不少的时间继续布局除掉文嶂,这是其一;”
“其二呢?”汤萍追问。
“其二嘛,若文嶂的那个堂兄真的被韩畋算计死了,你觉得文家会不会乱起来?好不容易培养的接班人就那么死了,最可能杀他的人就在家中,各方面的矛盾纠葛起来,文家真的有可能会乱起来的,多年的积怨肯定会爆发出来,家族中被压制的几房肯定会趁机作乱,流血也在所难免,别忘了文前辈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刚才也说过,韩家很可能有明暗手,若是文家乱起来了,韩家,再加上宣州被他们笼络起来的其他世家,很可能就会趁乱做事,那时候的文家才会真正面对危局。”
听到这里,汤萍才点点头,叹道:“这个韩畋,真的好算计啊,心机也够深,不过……若这么说,韩畋实际上应该是没有断了和韩家的联系,韩家应该一直在背地里支持韩畋做事的,他作为明手,韩家自己还预备了暗手,同时做事,对不对?”
“没错,我在布琰犳那里套出来的话,在瑞轩镇上,有几个店面就有宣州的背景,老板或是掌柜的便是从宣州过来的,而且那些店面开起来的时间,也和韩畋进入宗门的时间能对上。”
“那现在文嶂被赶走了,韩畋是不是正在布局要杀文嶂那个堂兄?”李简问道。
“文嶂被赶走的时间有些早,”钱潮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唉,若是他让安臛将我掳走,再逼着我为他们炼器,让他们打开那个遗迹的话,文嶂差不多也就真正尝到了抢夺的甜头,以文嶂的性子,大概就会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吧,只可惜,安臛那三个人来找咱们,死了两个,逃了一个,坏了他的事!现在文嶂回到文家,大概不会那么猖狂吧,不太像能做出会为了未来家主之位而杀死自己堂兄的人,因此,咱们的搅局,让韩畋的计划不那么完美,有可能会被韩畋放弃。所以很可能他现在仍旧按兵不动。”
“哈!”汤萍说道“这倒是咱们的不是了,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安臛那三个家伙来杀我们,这个韩畋,我们提前要是知道他的算计,说不定倒是能配合他做事呢,嗯,就是钱小子你不会去得罪骆师姐。”
“我还是不喜欢这个人,”李简说道“虽然他能对一个女子情深意重,但是他的算计当中随随便便就把别人的命当成垫脚石来用,这样的人,既情深又阴诡,心肠看似柔软实则最是冷硬的,哼,咱们坏了他一回事,他以后的算计中指不定还要牵扯进几条人命去呢,不好!”
彦煊听了觉得李简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钱潮说道:“这里面咱们还说漏了一个人物呢。”
“宁晗。”汤萍说道。
“对!”钱潮说道“这件事绕不过她,韩家的算计中有她,韩畋来宗内也是为了她,但是她终究是个活生生的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宁晗有什么自己的心思呢?”
“宁晗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若是没有韩家与文家的婚约之事,估计这个女子会很愿意嫁给韩畋的,那样也是这二人最好的结局,可惜呀!从婚约之事开始,宁晗就对韩家死了心,当初怕受牵连、韩家要杀她,如今为了韩家扳倒文家又利用她,利用的还是她对文家的血海深仇,因此宁晗自从进入五灵宗开始,就不打算再回韩家,更不打算嫁入文家,我觉得,报不报仇对宁晗来说在其次,她首要的给自己谋划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将来,这其中甚至可以没有韩畋!”
“她……”听钱潮这样说,尤其是最后一句,汤萍有些诧异,难不成宁晗要割舍自己与韩畋的情意吗?
“这也是最近让韩畋最为烦恼和头疼的事情,因为他发现宁晗与其他的男子过从甚密,甚至是亲昵,这让他妒火中烧、更是愤怒不已。”
汤萍眯起了眼睛,问道:“那个男子是谁?一般的纨绔应当不会值得她这样做的。”
“那个人姓林,叫做林涧……”
汤萍听了便接口悠悠说道:“林涧的父亲林恒祖,结丹修士,水云谷内月映林的长老之一,林涧的祖父,林庇,元婴修士,现居……玉壶山上,宁晗好眼光,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帮她脱离苦海……”
竟是一个身世背景堪比言霜的人物!
见几个同伴都沉默下来,看着她,汤萍笑了:“人们常说,我这样背景的就算是纨绔,可是在林涧面前,我可纨绔不起来呀!”
钱潮说道:“你果然知道这个人。”
“当然知道,”汤萍说道“类似林涧这样身份的还有几个,有男有女,有已经筑基的,也有仍是炼气修为的,不过那些人中炼气修为的男子只有三人,一个尚在炼气中阶,算是刚突破小五关,一个马上就要筑基,据说已经开始闭关了,再出关时大概就是筑基修士了,剩下的一个就是这个林涧,还要过个一两年才能筑基。”
钱潮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起汤萍说过的言霜的事情来,自己还问过宗内有没有与言霜身份相配的人,汤萍说的是……有!
只是没想到林涧,宁晗想要依仗之人,竟然身份与言霜相符,若真的依着汤萍话中的意思,宗内能配得上言霜的,便只有一个林涧,那这宁晗……岂不是要一场空了!
汤萍见钱潮明白了,便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彦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