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现了……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在他身前三步站定,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程随都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处,你来蹲我,难道没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宿怀谦摇了摇头,苦笑着朝我伸出手,把自己的命剑斩霜递到我面前:“我知道你会来找我要回当年那一剑,我一直在等你。”
“哦?”
我接过斩霜,用力一折,剑神啪地一下断成两截,宿怀谦对着土地吐出一口鲜血。
“师,妹。”
我握着剑柄,将半截断剑猛地插入宿怀谦身体,带出一串飞溅的血线。
宿怀谦身子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我随手将两截断剑丢到一边,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宿怀谦,我们扯平了。”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我的右腿脚腕处。宿怀谦的视线一下下抬高,最后定在浮在我肩膀边的红棘身上。
“它,咳咳,它是邪,神的刀吗?”
没料到我这位师兄书呆子的名号不算白得的,居然知道这种东西。
我踢开他的手,低头冷冷看着他:“怎么?想把我们一起丢回红谷?”
宿怀谦又吐出一口血,语重心长地劝导我不要误入歧途,成为被仇恨奴隶的怪物。
我一脚踹开他,语气很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宿怀谦又重新爬过来抓住我的腿道:“依依,不要再用它了,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它反噬的!”
“红棘。”
红色弯刀从我肩膀上旋转飞出,笔直地插在宿怀谦的胳膊里,然后又重新飞出来。
宿怀谦的胳膊上涌出一道血线,红色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土里,土腥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让我想起了红谷的尸泥。
我蹲下身,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师兄,你知道红谷下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他怔怔地望着我。
我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从我身上用力掰开,咔咔咔的骨头错位声6续响起。
我捡起他断掉的剑尖,捏着它在土里搅了几下,用宿怀谦的血和了一团泥巴,然后挑起来抹在了他的脸上。
我起身往外面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俯视着他,语气冷淡:“告诉尚璟,让他好好候着,我改日会亲自来取走他的金丹。”
直到那个红色身影彻底消失,宿怀谦才慢慢垂下了头。
他咳着呕出一团血,终于撑不住似的趴在了地上。
太阳渐渐深空,熟睡了一整夜的药农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差点吓得晕过去。
他们慌慌张张地跑进药田里,腿不停地打颤,这得赔多少钱啊?把我这条命当了可能也不够!
一块、两块、三……
正数着被盗的灵田,眼光一扫,现了倒在地上的人影。
“好啊!就是你偷——宿,宿仙君!”药农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一颗丹药给雇主喂了下去,心下大惊,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挑衅宿仙君!
宿怀谦缓缓睁开眼,让药农把自己扶起来。等他回到药园的住处,一反常态,不仅不准备追究偷盗者,甚至还让他们保密,当作什么事情也没生过。
药农迷迷糊糊地走出了房间,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宗门密辛。这些该不会是宿仙君在外面招惹的桃花债吧?
【1o】
玄天宗。
尚璟、宿怀谦、程随三人坐在我曾经的院子里,说是来商议事情,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
宿怀谦脸色惨白,本命剑折损让他看上去快要死掉了。
他腕上缠着一圈绷带,衣服下的左胸同样如此。明明可以喝药治愈,他却偏偏要等自然恢复。
坐在他对面的程随倒是没什么伤口,但他一脸阴郁,手指一直摩挲着春池的剑身,眼神也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尚璟坐在他俩中上方,正在一口一口地细品灵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