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返回家乡后,最近几年,宋聘就将两位嫡传弟子留在了宗门,让宗主代为传授剑术、道法。
她只身一人,悄然来到了扶摇洲,凭借天时地利人和,试图尽早炼化那份磅礴无匹的剑道气运。
炼化气运本身,就如与一位剑仙问剑,并不轻松。
宋聘与同为女子剑仙的谢松花、丽采,不谈出剑风格,其余的,确实都不太一样。
当年回到了金甲洲宗门,宋聘举办了一场不邀请任何外人观礼的收徒典礼,就是在宗门内部,也只有几位祖师堂同辈修士参加仪式。
还为孙藻和金銮,预留了两座灵气充沛的山峰,只等两位嫡传跻身金丹,就举办开峰仪式。宗门祖师堂那边,没有二话答应了。只是后来一场大战打下来,宗门的祖师堂神位,连同历代祖师爷的挂像,都不得不搬迁到了流霞洲,等到战事落幕,宗门旧址,早已沦为一片废墟,为两位弟子
精心挑选出的山头也不宜修行了,宋聘对此很愧疚。
谢松花打趣道:“你跟我不一样,这些年没少被人烦吧?”
宋聘摇头道:“还好吧,反正躲着不见人,还算清净。”
他们这些剑仙回到家乡后,从不主动提及剑气长城事,可是总会有些故乡的朋友,经常问起,而且恰恰都是不愿回答的问题。
比如那位从头到尾出剑寥寥的老大剑仙,剑术如何。
作为亚圣嫡子的阿良,与文圣嫡传的左右,如果他们两人放开手脚打一架,到底谁更厉害。
三位刻字老剑仙当中,如今唯一留在我们浩然天下的齐廷济,比那董三更和陈熙,剑术是高是低?
上任隐官萧?为何会带着两位同脉剑仙叛出剑气长城,她当真已经成为了一位投靠蛮荒的十四境剑修?
那个叫陈平安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个人?怎么就入主避暑行宫担任末代隐官了?又是怎么能够成为宁姚的道侣?
谢松花笑问道:“真不打算找个道侣?”
宋聘说道:“对方总得是个剑修吧,境界比我高才行。”谢松花摇摇头,“难,太难了。等你炼化了扶摇洲剑道气运,跻身了仙人境,比你高?不得是飞升境剑修?如今整座浩然天下才几个,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个个都
是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了,你又能找谁?找了他们,一枝梨花压海棠嘛。”
宋聘笑道:“那就不找。”
谢松花嘿嘿笑道:“倒是可以等等看,等个一百年几百年的,老牛吃嫩草,别有滋味嘛。”
宋聘一挑眉头,“拭目以待。”
谢松花压低嗓音说道:“我倒是有个现成的绝佳人选,你参考参考?”
接下来两位女子剑仙就用心声言语了,她们这么聊,肯定比喝酒带劲。
不远处,相邻的屋子和观景台,一如当年离开倒悬山的渡船光景。
玄参趴在栏杆上,收回视线,转头与两位走出屋子的少女打招呼。
孙藻和金銮,当年在那倒悬山麋鹿崖乘坐渡船离乡千万里的小女孩,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只是那会儿的俩孩子,还是天真以为自己只是短暂离乡,等到不打仗了,她们就可以返回剑气长城。
可能是几年,十年,至多就是时日久一些,只是没有想到,整个家乡,最后只剩下了被打成两截的城头。
只有一位剑修,守在那边很多年。直到浩然天下打赢了那一场仗。
但是家乡就成了故乡。
记得当年跟随师父乘坐渡船远游,师父没有为她们购买登船玉牌,简单来说,就是不给钱就要乘船。
在她们这边永远眉眼弯弯、温柔似水、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师父,真是脾气好到没边啦。
但是当时在渡船那边,宋聘却说了一句极霸气却理所当然的话,“给你们面子就接好”。
最后便是渡船管事火烧屁股一般匆匆赶来,亲自为一行人开道,安排最好的住处。一路低头弯腰,赔礼道歉,生怕招待不周。
正是那一刻,两个小女孩,才稍稍明白一位浩然天下的玉璞境剑修,说话语气,分量如何,做事风格,又是怎么样的。
金銮笑着称呼道:“玄参哥哥。”
当年是一起离开的倒悬山,而且同乘一条跨洲渡船,双方就住在隔壁,经常一起聊天。玄参微笑点头,“幼,都长成大姑娘了,有心仪的男子吗?如果有,那我可得帮忙把把关,浩然天下的谱牒修士,心眼贼多,尽是些道貌岸然的花花肠子,与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