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山上也挺好。”钱宝儿接着道:“至少能过安稳日子。”
寨子后面平坦的土地都被开荒种上了粮食,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不少人在寨子里待上一年半载,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就下山另谋生路——或是到逸城,或是去别的地方。长此以往,寨子里留下来的便多是老人和孩子。
当年钱宝儿走投无路之际,便是顾昭明带她上了五龙山。
钱宝儿竹筒倒豆子一般
,把山寨的前尘过往说给江沅听。
“至于这山贼的传言因何而起,”她夹了片焖春笋,极为自然地放到顾昭明碗里:“就无从得知了。”
江沅心下了然。
坊间传言多是捕风捉影,确实不足信。就像昨晚那三人,吃亏的时候总要扯出个厉害的名头,好把对手吓住。江湖上这样的事多,倒也不稀奇。
“宝儿你这就不对了。大家都是朋友,你可不能厚此薄彼。”钱宝儿正和江沅说着话,花晴冷不丁插上一句。
他眼梢微微挑起,笑得不怀好意:“怎么只见你给大哥夹菜,也不照拂照拂我?”
钱宝儿被他一句话说了个满面通红。
她是个嘴快不受气的,登时反驳道:“我爱给谁夹菜就给谁夹菜。你又不是没长手,想吃什么,自己夹去!”
说罢,她赌气似的也夹了片焖春笋放到江沅碗里。
江沅来者不拒,爽快笑纳。
顾昭明不动声色打量江沅。
方才说起那三个蟊贼的事情,钱宝儿不过是笑着听个热闹,可顾昭明留了心。
这少年看着俊俏风流,倒不知用什么手段接连制服三个壮汉。还有今日,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尾随着钱宝儿他们一路进了山寨……
比起他们这些“山贼”,倒是眼前这位,更叫人琢磨不透吧。
“不知江公子作何营生?”顾昭明问道。
“我早前做些字画生意。”江沅扒拉两口饭,一脸诚恳。
……
这顿饭吃的十分愉快。
江沅起
身告辞。顾昭明随之站起来。
“我送你出寨子。”
他不知道江沅是如何进来的,但总要把人从正门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