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
这人定是还在恼恨被她揍了一顿,是以故意把她晾在这里。
江沅撑起身子朝窗外望去,只隐约瞧见沈良玉和甘弈的侧影,也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
她看得厌了,干脆重又老老实实趴下。
暖炉里的炭火烧的旺盛,火光温暖明亮。
等了许久,终于在江沅昏昏欲睡之际,门开了。
人走到榻边站住,似乎并没有要替她敷药的意思。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江沅有些无奈,趴在榻上被迫“柔声细气”:“治伤要紧,没有那么多规矩。”
饶是翻遍逸城,也未必能找到擅治刀剑伤
的女大夫。如今身在军营,哪里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好讲究。
有伤便治伤,其余没什么可说的。
江沅撑起身子,抬手去解衣衫。衣衫上的血迹早已经干透了,把布料和伤口牢牢粘在一起。
之前与敌兵打斗时,江沅没觉得背上有多痛,反倒是眼下放松了,只消抬抬手,伤口便扯得她呲牙咧嘴。
身后人沉默着替了她的手。
这庸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江沅心里嘀咕一句。
墙角的铜盆里响起水声。不多时,便有半湿的巾帕覆在背上,仔细擦干伤口周遭的血迹。
手法老道熟练。
只是这金疮药烈的很,涂在伤口上着实有些刺痛。
江沅忍不住轻嘶一声。
她原想着要“柔声细气”地骂句“庸医”,却还不等她开口,嘴里便被喂了块饴糖。
这味道端的是熟悉。
小时候,甘弈时常从医馆里偷出来带给明欣和她的,便是这种糖。
浓浓的甜味漾在嘴里,似乎背上也没那么疼了。
纱布仔细覆住伤口,绕过肩背缠了几圈。待要在她身前给纱布打结时,手又顿住了。
“你我认识这么久,我知道你从未把我当做是女子。”江沅顿了顿,旋即嗤笑道:“放心吧,我也没把你做别个男子一样看待。”
她还不知道么?从小到大,甘弈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只田鼠差不多。
听了她的话,这庸医大抵是生气了,双手绕到她身前,快速打了个漂亮的活结。
“那你当我是
什么?”
江沅心里一惊,倏然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