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渊也不再说话,而是端起白玉笙此前递来的茶水在那细品,一句话也不说。
久到齐慎言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真是太不要命了,久到自己的双膝已经疼痛难忍,双腿发麻至全身。
正想解释之际,忽听上面施施然说道:“朕就是不知道才来问问你,不然我费那么大周章干嘛呢?只是陪你玩玩?”
这一下把齐慎言给整不会了,自己明明知道沈思渊必定掌握了证据才能抓到他,但沈思渊就是不说,就是想让他自己说出来。但人都有个侥幸心理,万一沈思渊要没证据,他自己说出来,这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吗?
“下官不知道皇上让下官说什么,还请皇上给个明示。”
顾潇潇听到齐慎言这满不在乎的话都想着从窗户后面冲出来扇他两巴掌,让他好好说话。但沈思渊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就从你落水开始吧。”
这样的场景在齐慎言脑子里排练了无数遍,他每天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思索,在最后的对峙中怎么才能体面一些,但在此刻他却犹豫了。
半掩的窗户射进半寸日光,太阳出来了,他想再好好的见一见太阳。像当年一样,这阳光想要把它从死亡的边缘之间拉过来。
“是下官的侥幸。”他说,如同小石子落进大海里,毫无波澜。
屋外却突然传来笛子的声音,他寻声而望。从半掩的窗子外望去,是一片花海,花中有一白衣女子,背对着他,初升的太阳把她的身影照得有些虚化,声音便是从那里传来。
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他想伸手去触碰,无奈双手却被绳索捆着,他着急的想要挣脱,去抓住那道残影。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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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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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慎言不断地挣脱,眼见那残影马上消失不见,他急的站了起来冲向窗子,花中少女已然消失不见,只余空落落的花影,他还没来得及失落,就被一盆凉水泼成落汤鸡。
顾潇潇端着脸盆在窗外等候多时,刚刚听到那话时,她就想动手,如今可算给她机会。
齐慎言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再一看眼前这人,不就是组织修大坝的顾美人吗?她身边这位,不正是刚刚站在花田里的人吗?
她也是一袭素白衣裙,一支青簪绾发。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齐慎言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白玉笙被他盯的不好意思,连忙低着头回避眼神。
顾潇潇看他的眼神,心中了然。那画中女子必定令他魂牵梦绕,而且周围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她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挡住了白玉笙。
“看什么?”
齐慎言的视线被挡住,眼神却顺着她的胳膊往下看,落到她光洁的皓腕处,空空如也……他一时像是被人掐着脖子般窒息,又听到顾潇潇这般说才回过神来。
原来只是像而已。
原来只是像而已,就能把他的心搅乱的七上八下。
此时的沈思渊让富贵拿着美人图,来到他的身边打开。
“你那日冒着暴露的危险,就是来取这幅图。”沈思渊语气坚定,丝毫没有疑问。
如果刚刚齐慎言还不明白沈思渊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如今他看到这幅图,又想到刚刚花丛里的女子,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