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进入龙承殿之前,赵予安只是一心想着见一见赵元信,也只是担心人生中的第一缕光就这么从他的眼前散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想。
可跟他擦肩而过跟他说不应该回来的的大太监王贤知道,大昭帝想了其他的。
这位跟了大昭帝很多年的老人对赵予安说:“小殿下,你不该回来。”
赵予安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可当赵元信叫人关上原本半开的龙承殿的殿门,再一次跟他说“朕这里是狼窝”的时候,赵予安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但赵予安还是下意识说不在乎,他想告诉他的父亲,他那炙热又忠诚的孺慕之心让他可以不在乎皇权的浑水和永远也见不着的高墙外的自由。
赵元信看着眼前被他养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年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跪坐在他腿边的少年目露忐忑地伸手来拉他衣袖的时候,赵元信眼神软了下来:“小九,朕是帝王,你会明白朕的立场,对吗?”
跪在榻下的少年有几分疑惑。
赵元信伸手落在赵予安脖颈上,轻轻揉了揉。
再开口时,语气比赵予安以往任何一次听见的都要温柔:“予安,作为这些年的回报,帮朕一件事。”
赵予安此时还并未察觉到帝王即将施加到他身上的残忍,还带着对他温柔强大的帝王父亲的亲近和濡慕,敬仰又爱戴,拥着一颗无比纯澈的赤子之心。
帝王将赵予安这模样瞧进眼里,在赵予安不解的目光下伸手拿过放在榻边小几上略显突兀的酒杯。
身体常日以来被余毒折磨的帝王不复以往高大俊朗,苍白的手指捏住酒杯时眼里藏了不忍。
却还是在少年略微紧张的目光下将杯沿抵到他唇边:“你知道在你四岁那年我中了毒,但你也许不知道,早在那之前你生父就通过你生母在我身上投过一模一样的东西。”
赵予安一怔,却只见帝王收敛了曾经例外的柔情,以至于赵予安在他低垂着看他的眼睛没能看见曾熟悉的爱怜。
“前些日子,朕让你的其中一位皇兄想办法从他手里弄来了份一样的。”
帝王垂眼看着眼前因为他的话浑身陡然僵硬的少年,抬手将杯沿压在少年淡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唇上,透明清液里夹杂着辛辣的酒味,在少年算不上反抗的挣扎中全部从喉管滑入。
“好乖,你竟然一点也不像当年那只仓皇出逃的、肮脏如野狗般的人的孩子,”帝王扔掉无用的空杯,与抓住他手腕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剧烈反抗且神情呆滞的养子视线相对。
他顿了顿,说,“如若不是你生父当年刻意报复殃及了大昭将来的储君……”
抬手给被辛辣毒酒呛的眼里溢出眼泪的养子擦掉面颊上的水渍,帝王的未尽之言到底是未说出口来叫赵予安听到。
“小九,”他抬起少年的下巴,又近乎爱怜地说:“你别怪父皇心狠,我是你父皇,也是大昭的君王,你生父当年意欲毁掉大昭的根基,我不能阴差阳错因为付出心血养了他的血脉,就真的不管大昭皇室血脉子嗣的死活,我不能将这个国家的将来置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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