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长夜漫漫,黎明从未到来过。
……
赵予安头脑昏沉许久,从开始能听到宫婢小声的窃谈,再到只能听到半开窗外呼啸的风雪,最后什么也听不见。
夜色到底是深了。
屋内燃起的蜡烛不知何时被外面裹挟着寒霜的冷风吹灭,在一片黑暗里,赵予安蜷缩在偌大偏殿中的一方小小的云窗底下,浑身冷得像冰。
只是他不知道,半开的云窗方便了深夜造访的男人。
半开的云窗第一时间入了男人的眼,一手轻轻将半开的云窗整个推开,下一刻便轻易便越上两指宽的窗沿。
沈鸠一手扶着大开的窗子,一手搭在腿上半蹲在窗沿上屏息朝殿内床榻的方向看。
然而即便借着身后透进殿中的大雪反射的微光,却也只能看个大概,并不能看清床榻上的人。
自从成为北司司主开始,沈鸠就很少干梁上君子的事了,只是赵予安如今身份敏感,又是刚刚回宫,白日里以他的身份并不方便来看望。
但又因为实在担心,才决定夜深人静时悄悄来看一眼。
风雪从身后吹过,擦过沈鸠的衣袖刮进殿里,察觉到这一点沈鸠下意识皱眉,轻手关上大开的云窗,纵身跃进殿内。
只是刚落地,沈鸠就猛然察觉到身后云窗下阴影里有一道细微的呼吸。
肌肉在一瞬间绷起,沈鸠想不到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藏在赵予安休息的殿中,而且偷偷摸摸地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因对方这种无异于变态的行为,让沈鸠心底升起恼怒的情绪。
没看见人在哪里,可仅凭着刚刚那一声细微的呼吸声,下一瞬沈鸠就准确地扼住了角落里人的喉咙:“不管你是谁,大半夜敢潜入他的寝殿我都饶不了你。”
同样是半夜偷偷潜入的沈鸠压低了声音声音狠厉,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脖子过于纤细,触感也过于滑腻,而且这人的身体温度冰的吓人,离得近了,干涸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即便是被掐着脖子,这人的反抗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若不是离得近,沈鸠甚至听不到这人因为被卡住脖颈下意识发出的痛呼的气音。
实在是太没有威胁力了,沈鸠即便还没看清这人的脸,也能察觉到这一点。
抵住脖颈的手松了力道,却没放开,而是转而扣住这人的整个后脖颈将他从云窗下的小片阴影里拉出来。
沈鸠是半跪在地上的,原以为这人再不济也能稳住身体,却没想到随着被他拉出来的惯性,整个人半点支撑力都没有地直接栽到他的胸口上。
沈鸠没有防备,在身体也跟着向后倒的时候下意识就要把人踹出去,然而下一秒低头借着微光看清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时却陡然睁大了眼睛。
仰面倒在地上,沈鸠的手却牢牢地护着身上的赵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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