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的话叫赵予安不好答。
他是想着瞒着白晏,不然让他知道之后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善后就是一大麻烦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白晏不比以往。
“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赵予安不说话,白晏就替他把话说了,“说到底你还是怕我给你惹出什么麻烦事来,不好处理,更准确点,你是怕我对你那个父皇做些什么,我说的对吗,予安。”
赵予安沉默半晌,敛下眼算是默认了。
白晏早就猜到赵予安会是这个反应,见他不反抗了,手微微松开,搭着赵予安的手腕查他的脉象。
片刻之后。
白晏从身上掏出来两个瓶子,叫赵予安伸手:“虽然及时,但还没彻底根除,吃饭前先将药吃了,省得我想方设法地往你饭菜里掺和。”
赵予安伸手,两个瓶子里一个瓶子倒了一个药丸在手上,听到白晏提到往他饭菜里掺药,赵予安抬手吞药的动作一顿。
白晏根本不慌,给赵予安倒了杯温水放到他面前,说:“你瞒着不叫我知道,我就当不知道,但心疾在身,又中了腐蚀五脏六腑的毒,你这跟找死有什么两样?我辛辛苦苦跟你到这吃人的地方,不是为了给你收尸。”
赵予安眼眸微动,仰头将手里的两颗药都吞了。
温水入喉,嘴里的苦味被冲淡了不少,然而赵予安面对白晏,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合适。
倒是白晏先开口,主动提了赵元信当年中毒的事。
不等赵予安问,白晏就直接跟赵予安坦白,赵元信当年中的两次毒,如今时隔已久,没有任何办法解决。
内里早就被耗得差不多了,之前在林场昏迷也有其中的原因在,至于能活多久,全看人能对那种发作起来锥心蚀骨的疼能忍多久。
也就是说早晚会被体内时不时发作的毒耗死,但也不至于现在就死。
白晏跟赵予安交了底。
白晏说:“我与你那父皇之间不仅是新朝旧朝之间的恩怨那么简单,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到此为止,在确定你能脱困之后,我也如你所愿将下在他子嗣身上的解药都给出去,只是不该你知道的,你以后也别再打听了。”
赵予安不知道白晏跟赵元信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之人的事情,但是既然白晏松了口,他也不会再得寸进尺。
天蒙蒙亮的时候,伺候赵予安洗漱的宫女来到殿中,瞧见白晏的时候吓了一跳。
白晏对别人没什么好脸,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宫女开口解释他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赵予安的寝宫。
赵予安看了一眼坐在他殿中窗下椅子上的白晏,示意小宫女像平日里一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
洗漱完之后,察觉到今日来伺候的小宫女捧来供选的衣袍都不是以往的任何一件。
赵予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选择了一件穿上身之后,在那些小宫女离开之前,才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今日这些衣裳都是从哪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