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谁也不相信,他从开始就想好了最后的行刑者只能是自己。
空气中还残留着他得手后的大笑声,像是舞台上演员的笑声那么夸张造作,可又空洞悲凉。他才是最恨王将的人,他为什么那么恨王将?为了杀死这个男人他准备了多少年?
……
“稚女。”源稚生目光迷蒙。
滑翔翼掠过东京塔的瞬间,他看清了风间琉璃的脸。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源稚女就是女装妩媚的他,他不可能认错。
他不知道风间琉璃何以在这里现身,又是为了什么而杀死王将,也许是猛鬼众的内斗,也许是为了争夺神的控制权。毕竟上次短暂的见面中有太多的话都无法言说,他从来都摸不清弟弟的心思,虽然从血统来说他是皇而风间琉璃是恶鬼。
本来死在地下室里的不该是源稚女,以源稚女的心机大可以把哥哥玩弄于股掌间,但就像那艘摇摇欲坠的飞艇一样,飞艇唯一的弱点是方向舵,而源稚女唯一的弱点是源稚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源稚生扭头问樱。
“和乌鸦夜叉商量的结果,料到您会来特别了望台,所以决定派人手保护您。”樱的回答很简略:“我是唯一适合的人,所以我来了。”
她有意地隐藏了很多不需要交代的细节,但是源稚生和橘政宗都听出来了。作为源稚生的“家臣”,他们只在意源稚生的死活,橘政宗不关他们的事,樱的实际工作是帮助源稚生诛杀叛徒橘政宗,只不过局势中途发生了改变。
橘政宗淡然地笑笑,并不以为意。
“得赶紧找人来清理现场,”橘政宗捂着胸口,“还有帮我叫医生。”
“你是乱吃了什么药吧?”源稚生问,他猜测橘政宗是吞服了进化药来强行提升血统。
“比那个更糟糕,是保存下来的胎血,不过用血清疗法的话,再活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是没问题的。”橘政宗微笑,“也许足够活到参加你的婚礼。”
雨仍在下,狂风扫过特别了望台,风声像是隐隐的哭声。
橘政宗愣了几秒钟,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惊恐,一步步退向室内,源稚生和樱也跟他一起后退。磅礴的风雨中,似乎隐藏着比王将还要可怕的东西。
黑影从了望台下方缓缓地升起,大雨打在它青灰色的鳞片上,碎成莹白色的水沫。它展开足有数米宽的双翼轻轻地挥舞,节奏中带着曼妙之意,似蛇似鱼的长尾慢慢地舒卷。
漆黑的长发在风雨中凌乱,掩映着它姣好的女性面孔。它嘴角微动,似乎是要笑出声来,可发出的却是婴儿般的哭声,嘴里满是荆棘般的利齿。
会飞的死侍,不是一名而是一群。它们从四面八方升了上来,仿佛古代壁画中的飞蛇,在所有古文明的传说中,这种景象都预示着浩劫和新生。
“那……那是什么东西?”乌鸦惊呆了。
他们并没有冲向东京塔去协助源稚生,一则源稚生禁止他们这么做,二则他们瞎跑也没用,他们根本跟不上源稚生。
但眼看战斗已经结束,局面却忽然变化,在红外线望远镜里,原本漆黑的东京塔忽然亮了起来,数不清的高温目标覆盖在塔表面,像小蝌蚪一样成群地游向塔顶。
“需要重型武器支援!”乌鸦大吼。
夜叉打开手提箱,漆黑的单兵导弹表面发射着冷光:“俄罗斯的萨姆16,威力够用了,就是怕把东京塔给炸塌。”
“混账!你带这种没用的东西干什么!”乌鸦咆哮。
“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本来是想王将要是驾车逃走的话就把他和车一起炸飞。”夜叉说:“那些死侍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它们原本就在塔里,那些东西介乎爬行动物和人类之间,爬行动物是冷血动物,体温和周围环境相同,所以它们在红外线望远镜中是不会暴露的。现在它们要开始猎食了,血热起来了,体温远比常人还要高,所以就被发现了。”乌鸦急得发疯,但还是试着给夜叉解释:“那些就是王将埋伏的‘人手’,原本他能够乘坐飞艇逃走,让死侍群把特别了望台里的人都吃了。王将是死侍的控制者,现在控制者死了,死侍会依照嗜血的天性四处捕食……它们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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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将的遗产么?”源稚生的后背和橘政宗相抵。
“深度进化,龙形死侍!果然他的技术还是超过我的!”橘政宗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