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起绣绷,看着上面的茶水渍,脸上愈发愧疚,“都怪我,这下这帕子算是毁了。”
“不妨事。”云奚接过绣绷,软语宽慰她,“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又一时蹙着眉,微微发愁,“只是这是姑娘要的,本打算这几日就绣好了给姑娘的。这下,倒是没有了。”
翌日,云奚和赵卿卿说起这事,也是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原也怨我,喝了的茶水顺手就搁在了案几上。不然,也出不了这档子事。”
赵卿卿听了笑,“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帕子污了便污了,我原也只是顺嘴说说,不想你就这般上心,年节都闷在屋里赶。倒是难为你费了一番心思。”
云奚摇头笑,“不费心的,姑娘喜欢,奴婢再另绣一方给姑娘便是。”
她说话,办事处处妥帖周到,强过白芷许多。
赵卿卿不由心生喜欢,拍着她的手感叹,“若你真是我屋里的丫鬟就好了。”
又笑着道:“我那帕子要得也不急,你别赶,闲来无事绣两针便是。”
云奚点头应下。
这一方帕子慢慢绣,当真绣到年关过了也未绣好,只是人却得离去。
她来房里找赵卿卿辞行,赵卿卿未免讶异,“寻到亲人了?”
“是。”云奚点头,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我那姨娘原是举家迁去了南陵,因走得急,也没给我留个信。现下才算安稳了,于是前些日子打听着给我送了信来。”
“那也不必这么急,不如再多待些日子,等我成婚了再走罢。”赵卿卿言语急切,有挽留之意。
云奚垂下眸,轻轻摇了摇头,为难道:“非是我不想留下。只是我那姨娘病弱,身子不好,来寻我也是想着我能去照看她一二。”
既然如此,赵卿卿也不好再留。
只是念着她孤身女子一人,上路多有不便,差了个府里一个小厮送她过去。
回屋收拾包袱时,白芷也来送她。
“怎得这么急就要走了?”她依依不舍,拉着云奚,“我还说我们两个日后一起随姑娘去谢府,好有个伴儿呢!”
说着,泪就掉了下来。
云奚失笑,好生宽慰,“好了,我不过是去寻亲。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来上京看你便是。”
白芷手捻着帕子,红着眼,哭哭啼啼看她,“那可要说好了,你来了上京,一定要来寻我们。”
云奚笑盈盈应下。
船泊码头上,来往船只极多,眼下年关里,到处都是往返的显贵和客商。
渡口查验的差役得了京都衙门寻人的吩咐,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正要坐下歇歇,打老远就瞧见个姑娘覆着面纱走过来。
“欸欸欸……说你呢!”
他拦下云奚,一扬眉吩咐她,“这怎么还遮着脸?把面纱取了给我瞧瞧。”
云奚没说话,回头,眉眼怯怯看了后头陪着的小厮一眼。
他忙上前来,取了长宁侯府的牌子给差役看,又解释道:“这位姑娘面上有伤,不方便示人,还请差役大哥多多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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