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
心里可有事儿了。
陶檀也是看得见,也知道的,打小妮子上船后,她一些心思就挂在脸上,就去没下去过,越快到京,越明显。
毕竟父亲在那么一大圈势力的压迫下枉死,能让她有好心思才怪。
那些高官厚禄,宽富之家,向来不把仆人当人,可在一个平常百姓的身上,这一人或许就是一家子的支柱。
如果此事换在他身上,他只怕也一样。
小妮子现在应该是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不那么容易,怕自己出了什么事儿,所以才想着将画像寄回去,寄一些思托,留些念想吧。
陶云然这小子也是,从小就被家里的父亲和大哥压着,明明心中有着一团火,不得已被一点一点地掐灭了,愣让自己变得凉薄,顽劣,怕麻烦。
他这次难能决定要做点什么,着实不容易,可小妮子好像并没有那么相信她,这应该是让他生气的原因。
两人之间卡着什么心思,小妮子为何不信他,陶檀不多猜,只怕是他这个县令当得并没有那么让人信服罢了。
但要说五里县的这件事上,陶檀觉得,陶云然可能的确以卵击石了。
这背后可不是一个福老爷关梦山这么简单的。
见厅中无人,陶檀叹了叹气,随后跟着去陶云然的船舱。
有些话,他得说一说了。
床榻上,陶云然已经躺下了,大白日的,连被子都盖上了,像是好几夜没睡似的,准备好好补觉。
陶檀从前就瞧惯了他这样子,睡没睡还是知道的。
“起来,你舅我同你说些话。”
陶云然:“要说就说,我听得见。”
陶檀给自己倒了茶水,“我知道你回去的目的。”
“福老爷手上有个商会,名叫四海堂,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会,但背地里却是垄断了,盐、铁、黄金等归属于朝廷管控的货物。”
“你这些年没走商,当的也是个混子县令,猜你都不知道这些。”
“但凡走过商的,有些名堂的,都接到过福老爷四海堂的邀请,同他们一起弄这些私盐铁黄金的交易。他们请不动老爷子,又请了我,不过被我拒了,可不乏你其他几个舅舅,早被他们请了过去。”
陶檀是与他气性喜好是有些相似的,年龄也相仿,有些话可以说的这么直白,但凡换一个人,他这张嘴巴,也难能撬出点什么出来。
他从衣兜里拿了一封邀请函出来,示意给陶云然看了看,随后放在了桌上。
“你父亲应该也有这个帖子。不管你父亲怎么对你说的,我站在陶家这边,也的确不太希望你插手这些事,不过……如果是阿姐的话,她应该是支持你的,也看你自己如何想吧。”
陶云然听到了一些消息,他知道有商会。
裴万财断气的时候,告诉他福老爷的身份以外,说了商会二字,只是在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没了,后头他也没来得及查。
便是想查,五里县只怕不会再有任何消息给他查到了,上京已是他必然的路了。
他只是不知道,陶家有人已搅在了里头……
“我的话也差不多就这些,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陶檀反问过去,不过他还是希望这小子有所衡量的。
陶云然没有什么要问的,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陶檀放了茶杯,“得了,没问的我就走了,我去看看小妮子,那小丫头也不知被你怎么骗上船的?你说你都当了这几年的狗官混子县令,你怎么不当到底呢?”
陶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