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又问道:“钱同志呢?她要回家乡了吗?还是要去广城。”
闻昭非叹气道,“王瑞说他将人葬入江中了。”如此钱双双赶去广城也找不回真正钱国庆的尸骨了。
但闻昭非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林琅。
“审查组和所长决定将谢同志的编制名额给钱双双同志,钱同志的母亲曾是当地的赤脚医生。”
真正钱国庆和钱双双的母亲在十年前去世了,钱双双有过一段婚姻又很快离婚,无子无女,在故乡没什么牵挂。
她会不会愿意接受这份好意还不知,这是楚建森和闻昭非说起时提到,还没有说钱双双的决定。
这段时间钱双双一直住在东侧院的客房里,由方一涛罗佳佳照顾,白天不去警卫科协助调查时,也有在前院各科室参观和帮忙。
王瑞冒名顶替钱国庆的事情在十月底真正落下帷幕,他以冒名顶替罪和无证行医罪背判15年,和真正钱国庆的失联由于年代久远,证据不足,无法对他判刑定罪。
和王瑞前后天被判的还有沈晖,他以毁坏国家财物罪,被判三年。
他们都将在不远地红石场进行劳动改造。
在王瑞被关押期间,他媳妇莫大姐和他离婚了,带着钱雅莫从卫生所搬回龙江市娘家。
钱双双最终决定留在农场,她心里倾向于钱国庆和她哥哥的死有关,她要在这相隔不远的地方看着王瑞接受惩罚。
正式入职后,楚建森让钱双双在能直接入住的东耳房和需要翻修的西侧院右三间做选择。
钱双双一番考虑后,还是觉得王瑞一家住过的东耳房有些膈应,她选择继续在东侧院住到开春,然后搬到西侧院给林琅和闻昭非当邻居。
钱双双勤劳肯干还好学,很快就在卫生所里收获了众人的友谊。
林琅从罗佳佳那里拿回不久地笔记,很快就转借给了她,对于新邻居的到来也表示欢迎。
——
1977年12月12号,重启高考正式考试的第一天,也是最后一天。
10月下旬的关于重启考高的广播在场办广场持续播放一个小时至今,农场乃至龙江市里的氛围都是与极端寒冬不同的火热。
消息传来的早,闻昭非也早早在这之前调休出四天来给林琅陪考。
随着一声铃响,市一高的大门打开,参加完第一批重启高考的考生们从里走出来。
林琅很快在约定的地点找到闻昭非,却没忍住打他一下,“哼,你不听话,让你回招待所你又不回,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闻昭非受了一下打,又将怀里一直暖着的烤玉米给林琅拿出来,“我还好。你的手还好吗?暖一暖手先。”
闻昭非才是担心林琅的手受不了,戴着手套没法写字,教室里的暖气也十分有限,他不担心林琅发挥不好,担心她这么冷连考两天下来给冻生病了。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五点后天已经完全黑了,闻昭非也不怕人看到,他拉开衣服将林琅裹进来。
闻昭非将林琅鼻尖红红的脸蛋贴到自己的胸口,低声说明,“别生气,我一直在刘大爷的烤玉米车边蹭烤炉,没冷着。”
冷还是冷的,但没冷到受不了。
“嗯,”林琅轻轻应一声,她这两天考试基本没什么紧张的情绪,闻昭非却不同,担心她手冻着,担心招待所条件不好,担心教室暖气不够,担心她三餐吃不营养……总之就是操不完的心。
林琅忍不住想起自己在现代时的那场高考,她的再婚父母那边各自忙着生意和自己家庭里的事情,根本没想起她要高考了,身边老师同学在内都没人发现她考高的那个星期病了。
她撑着38度的低烧完成了高考,成绩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但市状元也算不错。
现在林琅又一次高考了,她身在最远的北国极地,一到冬天气温就往零下三四十度狂降,原该最容易生病的时候,却被照顾得好好的。
这三年多来,她除了来月经吃了些苦头,基本没再生过病。她被人捧在心尖儿上,如珠如宝地宠着爱着。
林琅曾经对考高后就穿书的事情,委屈得不行,现在却只觉得庆幸,闻昭非弥补给她没有过的圆满。
林琅抬起脸,借着远远微弱照过来的路灯,看着闻昭非的眼睛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和闻昭非说过喜欢,却还没这样直接清晰地告诉他,她爱他,很爱很爱他。
闻昭非下意识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他很想亲一亲林琅,但他们周边其实还有考生和陪考的家长朋友们路过。
“乖,我们回招待所。”
为了不影响林琅高考发挥,闻昭非很久没缠着人进行过什么运动了,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招待所房间的条件也能忍。
林琅不甚满意地轻哼一声,她在和闻昭非告白呢,闻昭非却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