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太太端暖茶的手都被晏琤琤这一嗓子的责问逗得颤抖,她笑了笑称赞一声:“还是琤丫头心细。”
“不过我又不是稚子年岁,怎会把药倒了?”她顿了顿,长叹:“许是年岁渐长,身子骨不似以往那般硬朗。冬日的寒怕是要夏日才能祛。”
“说来,我前几日昏迷时,飞霜姑娘特意用了以药入香饼的法子,说不定对您这伤寒大有益处。”
晏琤琤坦然地聊起受罚一事,让想要邀功的箬睦脸色瞬时尴尬闭嘴,慌张地避开了眼神。
晏老太太见状,有意化解矛盾,笑道:“巧了,箬姨娘也特地寻了民间神医开了这法子,你母亲亲自盯着刘大夫配方。”
“我闻了香薰后,头晕畏寒症状的确都减轻许多。”
她欣慰感叹:“两人素来交好,心也细,为了我的身子都想一块儿去了。”
“是么?不过,我听说若是大夫不慎开了相克的药材,那这香饼反倒有毒致命……”
晏琤琤顿了顿,起了身径直向焚香盒走去,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点燃。
一股幽香弥漫开来。
轻拂入鼻,和前世最后得到地线索一样,她露出了冷笑。
隐隐约约夹杂着丽春花的香气,剂量不多,但足以让人上瘾。
后宫那些不受宠的妃子对此花又爱又恨,不慎使用多了极易暴毙而亡,可用少了,长夜漫漫难以熬过去。
她瞥了一眼高位之上的祖母,似乎还没到上瘾的地步。
轻轻松了口气。
晏琤琤背着众人,眼神毫不遮掩地散着寒,双手紧抓着桌边,强行让自己冷静。
转过身来,她换上了纯真笑容。
“刚巧我请了飞霜姑娘来府上,那请她来看看,总归能放心些。”
所言在理,晏老太太点了点头表示允诺。
只稍等片刻,飞霜随着木樨进了内堂。
她直奔主题,用铁镊子细心拨开香灰,丽春花残留的碎屑隐约可见,再仔细一闻。
这气味错不了。
她对视上一脸严肃的晏琤琤,忽就明白今日一早为何急着将自己请来。
主子曾说过这个偌大的护国公府里无条件爱晏琤琤的只有护国公老夫人。
却有人要害她。
“啪——!”
飞霜紧蹙眉头,一脸怒气地将焚香盒掀翻在地。
扬起的香灰像飞舞的魅蝶四处逃散,纷纷落在墨黑大理石地板上,黑白分明。铜制的香盒砸向地面发出尖锐声,“晃晃晃”地打着转,最后瘫倒在地。
众人还未从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就听到更让人胆战心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