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明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沙哑着声音说道:“许叔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就是去陪陪哥,我怕他第一个晚上会害怕。”
青年萧条的身影一步步远去,许万海狠狠搓了把脸,没再说话。
周建军离开后的范宗明,变得少言寡语,他每天除了照常教孩子们学习外,就是跑去有周建军的地方待着,和谁都是淡淡的表情,仿佛那个刚来时张扬顽皮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建军走的第一年,范宗明跟家里断绝了关系,选择永远留在山上。
周建军走的第二年,范宗明翻新了两人的房子。
周建军走的第三年,范宗明评上了优秀教师。
周建军走的第五年,范宗明如约把当初的那批孩子送出了大山,其中就有小新。
同年,范宗明在周建军坟前逝世,享年28岁。
······
拍这段戏的时候,温临几度哭得发晕呕吐,郁霭叫停了好几次,都被他制止了。温临的想法是,要痛就一痛到底,不然过完年回来再拍生死两隔的戏,他就真的吃不消了。
到拍完范宗明的结局部分,温临就像是渡了一次劫一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温临阳光中带着调皮,现在的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层忧伤笼罩着,导演喊了收工下山的话后,温临也是淡淡的表情,没有快要杀青的欣喜,郁霭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让他安心。
而心情的低沉加上天气的变冷,温临发起了高烧,随行大夫开得药吃上并不见好,郁霭心急如焚,让傅博明派来了直升机连夜带人下了山,住进了市里的第一医院。
温临昏昏沉沉醒来,感觉手上暖烘烘的,他偏头看去,正是郁霭趴在床前握着他的手,他安静感受了片刻,才一点点收紧了手指。
一场高烧把他积压的沉重心情终于蒸发掉了一些,此时再回头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他就有点心疼郁霭了。
两人无论是拍戏,还是收工后的相处,都是郁霭在照顾着他,这段时间两人都瘦了不少,他自己是心情影响的,而郁霭,则是忧心他造成的。
手上轻微的动作惊醒了郁霭,他猛地抬头看来,对上了温临柔柔的视线,“醒了,感觉好点没?”
“嗯,好多了,怎么不上来睡?”
郁霭抬手试了下温临的额头温度,温温凉凉的触感传来时他才松了口气,回答道:“怕挤着你。”
温临浅笑着晃晃脑袋,身子挪了挪让出一半床说道:“上来睡。”
郁霭也没客气,蹬掉鞋子躺到了温临的身边,温临侧身把自己揉进了郁霭的怀里,郁霭轻笑一声问道:“怎么,还没缓过来?”
“缓过来了,用别人的身份活了一回,我好像看通透了许多事情,郁霭,无论未来有什么阻碍着我们,我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温临脸颊在郁霭的胸膛上蹭了蹭,声音很轻却很郑重的说道。
“嗯,那是自然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温临满足地吸了口属于郁霭的味道,沉吟片刻后突然说道:“哥,我们结婚吧。”
郁霭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回应道:“好,我们结婚。”
“什么时候?”温临抬头眨眨眼看着郁霭,眼里的期待溢了出来。
郁霭见他终于和从前一样俏皮后,低头啄了下温临的唇瓣,“过年我去你家提亲。”
温临的眼睛亮了一瞬,连连点头说道:“好,就过年的时候!”
两人在病床上定下了一生的羁绊,温临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止不住一直雀跃着,他在幻想两人的婚后生活,而郁霭则是在脑子里把结婚要准备的事情一一过了一遍。
提亲要拿什么礼?温临爸妈会不会不喜欢他?不同意该怎么办?同意了要拿出什么样的聘礼才算有诚意?婚礼要在哪里办?办多大?
还有,结婚证得先领了吧,不然就明年的二月十四?好像晚了点,还有两个月呢!
还有!他要给温临准备婚礼穿的礼服吧,该找哪个大师定做呢?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