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是俗人,不在意俗物。”她摸着罗子昂跳动的胸口,叹息道,“我也没有能让你索要的东西,你总是让我觉得富有,却也身无一物。”
她展眉笑笑,笑容颇有无奈。
“这里啊,不能一直是空的,”魏留仙指着他的胸口道,“不在意旁人也罢,你以后得把自己放进去。”
它真是空的吗?罗子昂看向自己的胸口,若它是空的,为何会闷闷地难受?为何像有只手攥着,指节一点点收拢?他甚至感觉自己有一丝愤怒,却想不通这情绪从何而来。
魏留仙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随后就像方才的对话都没发生过似的,仍旧搂着他睡觉。子昂却睡不着了,只觉胸口被那只手闷闷地攥了一夜。
次日他起床时魏留仙还在酣眠,子昂安静地穿好衣服,跪在地上,冲床上的她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他没有行李要带,回到自己的院落四处看看,终究还是没有拿走一样东西。
“他几时走的?去哪了?”
魏留仙醒后有些懊恼,回答她的是昨夜值班的桃蕊。
“卯时不到,罗公子说去乐仪郡主那里了。”她补充道,“是梁庶卿派人送他入行宫的。”
魏留仙垂首沉默,虽然这是她的决定,却不免郁郁寡欢,过了一会儿才道:“让梁庶卿过来。”
梁穹来时手中拿着一个长匣,魏留仙问了问子昂的状态和乐仪的口信,得知子昂已经平安到达,才注意他手中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子昂留在房内的东西,在下收起来了。”
梁穹将长匣呈上,交给魏留仙打开。那里面不是别的,竟是乳钉两颗和细链数条,罗子昂身上挂着的那些东西,竟然都在这里了。
“他把这些摘了?”魏留仙疑惑地问梁穹,“是什么意思?”
梁穹摇摇头,他亦不知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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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昂走后,府中更加冷清了,加之魏留仙与成璧正在闹别扭,梁穹好不容易缓和了与妻主的关系,周围气氛却愈发古怪。
他已听说成璧向魏留仙请辞之事,心中按按捏一把汗。
成璧已有退心,这不是好事。自从魏留仙让梁穹“参谋”成璧的去留,他就想了很多说辞劝成璧留下,那时他认定成璧心中还有眷恋,可如今看来,这些准备一个也不会奏效了。
于是他去见坐在房间发呆的成璧,将那些准备都忘在脑后,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需要你,成璧。”梁穹诚恳道,“如果你也不在,将来就是我一人面对赵熙衡了。”
成璧缓了缓神,倒是没立即拒绝,而是道:“但这般耗在府中,我也不知有什么盼头。庶卿,我能否问你一句话?”
“你说。”
“你明知她心里只有赵熙衡,为何还会爱她?这不累吗,不厌烦吗,不会失落,甚至想要结束吗?”
结束二字,谈何容易,梁穹笑道:“若我母亲还在世,没准儿也会帮我面圣告罪,冒着仕途受阻的风险,也要毁了婚事,让我令嫁她人。可惜没人帮我,这条路还是要由我一人走下去了。
“成璧,有件事你不知情,不过现在并非告诉你的良机。若有一天你决定要离去,我再对你说吧。”
成璧眨了眨眼睛,对他将说之事兴致寥寥,倒是叹息道:“以他的性格,势必不容你。我若真走了,你就更难了。”
他在关键时刻给出的安全感确实无可替代,梁穹明显松弛下来,对着成璧鞠躬道谢。
赵熙衡还没嫁进来,就已经弄得人仰马翻,若真成为公卿,还不知会是什么修罗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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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完结大概还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