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冷喝,沈清宁面带怒意的退出夜寒尘的怀抱。“夜寒尘,你发什么疯?我这会时间紧迫,没有心思与你嬉戏打闹,这还躺着个人,还在这等着我去救。”她说完,便拂袖上前,夜寒尘也不恼,笑着又挡在她的面前,“宁儿,我知错了,这不是情难自控嘛。我未想,你会这般恼怒。但……我觉得,此刻的我,比他更需要你。”闻言,沈清宁蹙眉轻哼,而后,面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留下一句“无赖”便绕过夜寒尘,然,却见她陡然停下步伐,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不,准确的说,是在看站在夜寒尘身后的御玄澈,但见他此刻正满眼悲痛的看向自己,沈清宁只觉心口一阵紧缩,她不敢细看,更不愿去看,此刻的御玄澈,“虽生了一副好皮囊,但眉宇间皆是沧桑,如此悲伤,是从何而来?莫非,是为情所伤?那,该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被摧残成如此模样……”这是沈清宁心中所想,但她并未宣之于口。只见她假装淡定的迅速收回目光,心中有把火焰,陡然燃烧起来,她倏地转身离开,夜寒尘不解的看着她,“宁儿,怎么了?”“别问,问就是……我恶心。”夜寒尘不知沈清宁的意思,但见她目露厌恶,他以为是方才自己那番举动惹她不悦,便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解释,“宁儿,是不是方才我的行为太过孟浪,惹你生气了?你若是生气,打我,你打我。”他说着,便抓住前方的玉手。沈清宁一怔,倏地停下步伐,蓦地转身,她眼神凌厉的看着夜寒尘,“夜寒尘,你是不是有病?你若是真心喜欢我,就该知道此刻的我,甚是烦躁,不愿见任何人。”夜寒尘心头有些落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沈清宁,而后欲将手中的玉手轻轻放开,就在此时,一道清冽而又充斥着杀意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放开你的脏手,别碰她!”夜寒尘与沈清宁闻声,齐齐的看向声音的主人,但见御玄澈自阴影处走出,跟了过来,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他此刻,眼神锋利,直勾勾的看着沈清宁,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拆骨一口一口的吃掉。夜寒尘心中大惊,亦是面色不善,他下意识的挡在沈清宁的面前,沉声说道,“我和宁儿的事情,关你何事?”御玄澈闻言,冷笑着,迈步靠近夜寒尘,阴恻恻的说道,“你莫要忘了,她,是谁?”但见他语出惊人,夜寒尘瞳孔微缩,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玉手,欲要出言厉声阻止。下一刻,便见其一把推开夜寒尘,迅速的将沈清宁扯入自己的怀里,“她,是本王的妻,你说,关本王何事?”夜寒尘一双拳头捏的嘎吱响,不等他有所反应,“你胡说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时成了你的妻?”沈清宁面色不悦,说话间,下意识的推开御玄澈,但,却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无法动弹。“放肆,放开我。”她不知自己为何心中会如此悲痛与恐惧?其中竟还带着些许恶心之感,她不愿与此人有瓜葛,此刻,她只想逃离此处。见怀中女子如此挣扎,御玄澈眼底一片悲痛,眸中带泪,他似是看穿了沈清宁的心思,但,他并未放她离开,而是覆手在她的腰间,将她困于怀中,无法脱身,而后,他慢慢凑近,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沙哑的说道,“你莫要再逃离本王了,好不好?”沈清宁只觉脖颈间一湿,心下一惊,她欲要说什么,却咽了回去。“混账,赶紧的,将她还给我。”夜寒尘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直直的一拳抡到御玄澈的脸上,“嘭”的一声,而后,两人齐齐倒地,拳拳到肉。但见御玄澈嘴角流血,夜寒尘也不遑多让,他恨恨的看着御玄澈,眼底满是怒意。“本太子说让你放开她,你聋了是不是?”说着,夜寒尘又往他身上抡了一拳。御玄澈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次不曾反抗,只听他说,“本王不放,死也不放。”他定定的看着沈清宁,面色虽冷,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他不舍,他不愿,他不甘心。随之,再次被黑暗无情的吞噬。沈清宁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她有些无力,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根线,被两个人紧紧拽住,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脑海里只剩下御玄澈刚刚那句,“本王不放,死也不放。”他这话,是何意?,!沈清宁有些不解,但,很快,她自己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呕,呕,呕,……”那股恶心之感又涌上心头,她突然不受控制的弯下腰,不断的吐了起来。她恨不得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好让自己清醒好受一些,这种又酸又疼,又难受的感觉,让她整个人仿佛被无数细针扎入一般。她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怀孕至今,自己也从未像今日这般难受过,为何听到此人的话语,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她只知道,那种被控制的感觉,让她很是厌恶。难道,他,真的与自己有过瓜葛?无论如何,照如今所看,自己与他的关系怕是水火不容。必须得离他远点!夜寒尘见沈清宁突然弯腰,狂吐不止,眼底满是担忧,他连忙起身,扶住沈清宁,语气里满是焦急,“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才那畜生伤到你了?走,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他说着,便要将沈清宁抱起,方从难受至极中舒服几分的沈清宁,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忙摇头阻止,“别!”夜寒尘闻言,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清宁,“我自己就是医者,知晓自己是为何故?你莫要如此慌张,我无碍。“你也莫要再动我,否则,我会更难受。”她说话间,一把拂掉夜寒尘的手,此刻的她,她不想与任何人接近。“好好好,我不碰你。你缓缓,莫要生气激动。”夜寒尘虽被推开,但他丝毫没有恼怒,他小心翼翼的退至一旁,就这样安静的当着沈清宁的听众,他眼底满是担忧,亦是心疼,沈清宁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缓缓起身,在夜寒尘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御玄澈的身前,“宁儿,此人刚刚那般失礼,差点伤了你,如今你还要给他看诊?我们离开,莫要和他再有瓜葛,好不好?”夜寒尘见沈清宁走到御玄澈身旁,他眸色一紧,他有些语无伦次,万分不愿沈清宁靠近御玄澈,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重见希望,再次消失。沈清宁并未回答,她的视线紧紧锁在御玄澈的脸上,试图看出什么。“夜寒尘,你与此人,相识是不是?”猝不及防的一问,让夜寒尘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知沈清宁到底何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自然认识,我乃灵溪国太子,岂能不关注他国皇室之人。实不相瞒,我们曾有数面之缘,但我们并不熟稔。”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清宁,他害怕她再追问下去。害怕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但,让他意外的是,沈清宁并未如此,“你将他扶回去躺好,我给他看看。”“什么?”话音未落,夜寒尘诧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要我去扶他?”夜寒尘有些炸毛,他赌气般的看向沈清宁,眼底满是委屈,“我不要。”说着,他觑了觑沈清宁,带着一丝希冀,试探道,“你也莫要靠近他,否则,我会难受至极。”沈清宁轻叹一声,看着满身写满抗拒的这个傲娇鬼,她摇了摇头,柔声道,“既然如此,那我自己扶吧!你也莫要胡说八道,我只是给他诊治,”说着,她便要伸出手去扶御玄澈,“别,你别动。”夜寒尘连忙阻止,沈清宁挑眉看着他,“为何?我观此人面色潮红,定是发热了,再不问诊,怕是要烧成傻子了。”夜寒尘闻言,看了看沈清宁,眼底竟泛起一丝醋意,他撇过头,语气里带着三分赌气,“傻了便傻了,傻了才好呢?反正这皇城之中,也不缺他一个。”“嗯?”沈清宁蹙着眉头望向夜寒尘,心中有些失望,“他傻了,对于夜太子你来说,是好事不错,但,我是医者,岂能见死不救。你既然不愿,便起开,别在这添乱。”沈清宁的此番言语,落下的有些重,令夜寒尘心中泛起丝丝疼意。她竟然这般看待自己。她竟将自己与御玄澈混为一谈。夜寒尘有些恼了,他欲要反驳,但想到刚刚沈清宁吐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他忍了,他不愿再与沈清宁争论,他怕,怕沈清宁真的生气,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好好,我起开,你给他诊治便是。”夜寒尘恶狠狠的瞪了地上的御玄澈一眼,然后甩袖负气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寻来一块破布,堵住了御玄澈的嘴,这夜寒尘,今日怎如此幼稚。“你将他嘴堵上作何?”沈清宁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无奈,她俯下身,将御玄澈嘴上的布取下,不经意间,微凉的指尖划过温热的唇瓣,引来一阵战栗。,!沈清宁动作微顿,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理,整理好思绪,将手中的布丢在地上,便伸手探向御玄澈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蹙了蹙眉。她望着御玄澈,眼神复杂至极,“竟然烧的如此严重,须得尽快降温。”沈清宁叹息一声,认命般的打算扶起御玄澈,这时,夜寒尘那极其不愿又带着些许傲娇的声音,陡然传来,“风影。”藏于暗处的风影闻言,满脸不愿,为何受伤的总是我?他瞬时现身于沈清宁面前,“沈小姐,属下来吧!”沈清宁望了望风影,微微颔首,让开了身形,“有劳了!”风影未答,夜寒尘不满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何需你来谢?风影乃本太子暗卫,亦是你的暗卫,又谢他作甚?”听着如此别扭的话语,沈清宁有股想抡起拳头将夜寒尘揍一顿的冲动。风影急忙将御玄澈扛起,飞速的消失在沈清宁面前。走之前还不忘朝沈清宁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神色。沈清宁见状,眸色一愣,随即含笑,她自然看得懂风影的无声言语。她素手轻抚小腹,余光间瞥见不远处那偷视的眼神,心中好笑,遂,唇瓣微动,“唉,折腾半天了,竟是有些饿了?也不知腹中的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也饿了”话语间,竟有几分娇嗔的味道,不远处的夜寒尘闻言,心底泛起丝丝甜意,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沈清宁见此,眼底尽是笑意,她怎会不知,夜寒尘这是给她去寻吃的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傲娇鬼,真是拿他没办法。”嘟囔一句,便朝御玄澈走去。……望着眼前让她郁闷的容颜,沈清宁闭了眼睛,但,看他如此模样,她竟有些心疼。深呼吸,赶走心中的万般思绪,随即执起御玄澈的脉搏,指尖下的温度,让沈清宁蹙紧了眉头,“这温度,竟是如此之高?”随着脉象的跳动,她凝视着御玄澈的眼眸,神情凝重,“他竟然有如此严重的陈年旧伤。体内的五脏六腑竟然也……”思绪尚未落下,她便惊得缩回了指尖,“这心脏处竟然还有数根银针在游荡,究竟是何人,竟能将他伤成这样,下如此毒手?”沈清宁轻叹一声,望向御玄澈的眼中,满是怜悯与钦佩,“如此痛苦折磨,你还能坚持活着,实在是令人钦佩!”她摇了摇头,望向御玄澈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好奇,“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低语间,她再次探向御玄澈的脉象,这一次,她动作轻柔了许多,似乎有了新的发现,她轻声说道,“探查他周身穴位,发现他的行动能力似乎因外力受损,但并未伤及根本,如此,还有得救。咦?这发热,竟然不是普通的发热,这……我看他面色潮红,浑身热气腾腾,内里却又燥热难耐,有劲使不出,乃花粉过敏之象。”收回思绪,沈清宁神情严肃,此时,她也不禁有些烦躁起来,“烧得如此厉害,又身中数根银针,还患有腿疾,恐怕就算是师父在此,要救你,也是难上加难。”此刻,她不知该救还是不救,若救,她一个女郎中,如何查看一个男子周身,确定其病因?若不救,她又怎能忍心?良心难安啊!“他竟然同时遭受了数种酷刑,伤身,伤神,真是难为他了。:()凤来临,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