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在按规矩办事。更何况这规矩还这般地快乐。
院子后是一栋看似普普通通的小阁楼,阁楼上灯火通明,在楼下郑修便清晰地听见了麻将哗啦声、骰子摇动声、富商呐喊声、公子把玩声、女子娇喘声。
“好一个逍遥窝。”
郑修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一舒。庆十三的办事效率高得离谱,只花了一天,先是将二娘的纠结打探明白,还将每一个人的底细抄录在册,甚至将里面的路都探明白了。
庆批可真是我的宝呀!赤王心中默默地给庆十三疯狂点赞刷火箭,在庆十三带路下,他们来到二楼角落一个房间里。
与其他房间相比,里面动静不大,偶有骰子摇动的声音,时不时传出窃窃私语。
庆十三先是口语:刀爷;然后竖起三根指头,再口语:打手;最后是两根指头,口语:二娘爹妈。
郑修点头,这时里面传出对话声。
“我说二位,你们在逍遥坊里也赚了不少银子了,来来回回大几百两银子,你们答应刀爷的事,总不能一拖再拖吧?”
“嘿!我说这俩一把年纪了,怎能这么不要脸呢!”
“胡闹!”二位打手在唱黑脸,一个沉稳的声音唱红脸大声训斥,赫然是传说中的刀爷,隔着门只听他哈哈一笑:“二位别见怪,我这帮小的,性子急脾气大,有时候连我呀,也压不住他们,就拿上个月来说,有一个公子哥欠了一千多两赌债,我明明跟这帮小的说了,人家公子哥这几天手头不宽裕,让他拖几天也不碍事,嘿!这几个小的,一时没忍住,哗一下把那公子哥拖进巷子里,打断了两条腿,啧,把这事给闹的,要不是爷上面有点关系……嚯!差点没能压下来。”
“刀爷放心,俗话都说了,血浓于水,血浓于水,那娃儿咱们虽然多年没见了,但总是她娘亲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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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妇人声音尖锐,提高几分,郑修隔着门都能脑补出一位尖嘴猴腮的妇人嘴脸。只听妇人话音中有几分讨好的味道,吃吃笑道:“刀爷哟,您放一千万个心好了!奴家那天呀,在街上偷偷看见这小贱……咳!我那闺女儿了,长得呀那叫一个水灵,那叫一个嫩滑呀,您放心,那娃儿一看那面相,就是心软的嘴脸,我这当娘的还能不懂她?刀爷您放心,我那闺女肯定听亲娘的,到时候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认亲!咱们就和赤王一家亲了呀!再过几月,一来二往熟悉了,我还能在闺女儿嘴边吹吹风,听说她都一把年纪了,还孤家寡人的,奴家瞧刀爷长得眉清目秀,和我那闺女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保不准呀,到时候一见面,哟!看上眼了!您和那赤王岂不是亲上加亲!到时候刀爷您成了皇亲国戚,可别忘了咱们夫妇俩呀!”
庆十三听着里面的对话。
面色怪异,心中同时咯噔一下,叫了声不好,暗道这几人怎么就这般倒霉,你自个儿在被窝里偷偷作死没人理会,可今儿偏偏往刀口上撞了呢。
心里话哪能随便放嘴上对人说的呢?
庆十三看了一眼赤王。
郑修如今已是推开第七扇门扉的异人,五感敏锐,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刚点头,里面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谁!”
刀爷大吼。
扑通扑通,几人先后倒下。
郑修进去一看,夫妇二人晕死过去,仍有鼻息,三位打手脖子上多了一个血洞,嗤嗤地往外冒着血,没死透,正瞪着眼睛死死地刮着从容踏进赌室的二人。
“咦?”
一道如玻璃般的“刀爷”咣一声破碎了,竟是假的。
“这能跑了?有点意思。”
庆十三咧嘴一笑,浓郁的烟雾将他的身影彻底淹没。
郑修站在原地没动,大约数了二十息,烟雾散去,庆十三提着奄奄一息如死狗般的刀爷走了出来。
“千门将,是挺能骗的。”
庆十三用力啜了一口狠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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