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浑身伤痕累累,踏上旅程。
他东渡大海。
南临湿地。
北达荒原。
一年,两年,十年,五十年。
百年。
一时间,厉诡复苏,魑魅四起。
山野林间,妖魔食人,世道炎凉。
有方野道人行侠仗义,亦有热血刀客斩妖屠魔。
有下山异人除魔卫道,亦有能人异士,为非作歹。
两百年。
一身污垢的少年腰间带着一把生锈的断刀,如幽魂徘徊于世。
他走过山川河流,隐于人山人海。
向西,烛走过大漠。
大漠居民愚昧无知,将烛奉若神明。
大漠中没有异人,民风淳朴。
“异人是不应存在的。”
烛察觉到这一点。
他不会老去。
他是不死的。
世间于他而言,就像一座囚笼,一座将他困住的囚笼。
漫长的光阴就似诅咒,一道漫长的诅咒。
他攀上了一座山,烛再无遗憾,想要在最美的大漠,了结这无趣的一生。
在山上。
他看见了一面镜子。
一面漆黑如墨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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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镜中,他第一次,真正的睁开了眼睛。
……
郑修身旁,山川、丛林、雪山、市井、海洋、宫廷、风雨、落日,种种景色,如时光倒流般,在郑修的周围旋转着,倒退着。
他周围的景色,以每刹千万张的速度闪烁着,画面中有着千千万万让他陌生的人,也有着他熟悉的面孔。郑修目不暇接,渐渐的,郑修认出了,在那些画面中,有许多都是他在一次次轮回中,不断修正世界线所诞生的景象,里面藏着悲剧、哀鸣,藏着喜悲、离合。
在旋转破碎的世界中,郑修知道,他成功了。他将“恶童”伴随着人魂的一部分,割舍遗弃后,烛诞生了,他成为了从未存在,却应该存在的“那个错误”,诞生于世,填补了他无意中删去的那部分“空白”。
这世间从来都不曾存在着烛,那是因为他还没创造出烛。
郑修闭上眼睛,仔细地想着烛的一切,想着与烛交手时的点点滴滴。
烛对于“异人”的执着宛如魔障一般,每百年送走三位异人的“仪式”,与其说是烛为了达成某个目的,倒不如烛是在忠诚地执行着某一种“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