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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蘅白日里待我愈温柔体贴,红豆也安分守己,晨昏定省从不间断。
我隔三差五给红豆送些时兴的锦缎、精致的饰,
「你好生服侍侯爷,若有幸诞下长子,我便将名下一整条街的铺子送你。」
红豆喜上眉梢,不住地道谢。
接连几天,她都锲而不舍地往顾蘅面前凑,可绾绾却总能让顾蘅回转心意。
「绾绾手巧,我想将她调到我院里做些针线活。」
我一脸倦容地靠坐在圈椅里,手边是未完工的寝衣。
「天气渐凉,阿舒要多注意身体,这些针线活便交给下人做吧。」
他面上流露的关切,让我心中冷笑不已。
内里空心的手钏,镶嵌了四颗黑色药丸。
大夫说日日佩戴,毒入肺腑,神仙难医。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顾蘅他都想要我死!
这戏要唱下去,佯装虚弱如何能瞒住顾蘅,我是真真切切吃了让身体虚弱的药。
李大夫每十天上门请一次平安脉,身体一应状况都详细记录在案。
顾蘅对我的日渐消瘦很是满意,可面对我时,又是一脸心疼。
「阿初少思少忧,过几日便好了。」
约莫半盏茶功夫,绾绾在顾蘅的吩咐下,拎着包袱来了。
四季的寝衣、春秋的夹袄、冬日的狐裘全都交给了她,每日大量的活计让她敢怒不敢言。
主母有权卖不听话的丫鬟,现在的顾蘅可不敢与我撕破脸。
婢女气冲冲走了进来,一脸的愤恨:「夫人,绾绾又在小路上堵住了侯爷。」
「无妨,是我让她去给侯爷送香囊。」
心爱之人亲手所绣,岂能不日日佩戴?
5
早膳时分,我以身体不济为由想推掉府中庶务。
顾蘅面露喜色,急忙让李伯来拿库房钥匙。
前世我便是在此时将私库钥匙和名下产业交给了顾蘅,亲手送上了催命符,今生岂会让他如愿。
李伯从我手中接过一叠薄薄的账本,疑惑道:「夫人可是弄错了?如今承安侯府名下的田庄铺面在京中都是屈一指的。」
「李伯,你口中所说的产业是我名下的嫁妆。」
我转头看向顾蘅:「侯爷,我已经写信给了爹爹,过几天义兄便会入京替我打理名下产业。」
前世我不顾爹爹的阻拦,决意要嫁给顾蘅为妻。
离家时我誓若遇难事绝不麻烦爹爹,最终落得憋屈而死。
今生我不过写了一封家书,爹爹便派了他最为依仗的义子过来。
顾蘅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起来,我恍如未见:「义兄特意送来了一批舶来品,让您用于官场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