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驸马虽不入朝政,却也算皇家的人。
对此沈淮不答反道:“公主名声,岂容我等污秽?国公慎言!”
慕国公笑笑,暗啐了句狐狸。其他人见僵持下去无甚意思,便追随沈阁老和慕国公而去。
人熙熙攘攘地来,又缕缕行行地去,终归平静。
这时候沈含章才来到云浓两步外,他身姿俊秀,如山川高树。
云浓朝他看时,云层已不知何时消散,恰巧有光芒洒落,照在他的脸上,男人面容无铸,清隽如画。
秀挺的鼻梁将光色一分为二。
半边幽谭,半边则是明镜。
他则启唇,说出那句云浓听过无数次,仍觉心悸的话,“微臣沈含章,见过公主殿下。”
声音清越,入耳温和。
离得近了,云浓这才发现——
哦,原来他鼻梁右侧,是有颗棕色小痣。不过很浅很浅,一不留神就会被忽略,怪不得从前不曾注意。
“世兄不必多礼。”云浓带笑。
她为公主,本当尊称,然一句世兄,摆明是为私事。
心里暗叹口气,深知躲不过,沈含章起身,对进云浓望着他的眼睛。似没料到会四目相对,云浓呆懵片刻,赶在他转眸那瞬,立即朝他一笑。
那笑纯雉,毓秀且甜蜜。
和云清公主的坚毅,和云霁太子的深沉不同。
云浓天生的微笑唇,秀丽站着。云霁的狐裘对她来说过长过大了,下头曳着积雪满地,上面她脸则几乎陷在白白的绒毛内,几分乖巧可爱。
因着身子弱,又养的精细。
云浓脸上带着些肉,瞧着倒比普通姑娘面相显嫩。
沈含章看了半晌方问:“不知殿下寻臣何事?”
听了这话,云浓下意识捏住袖中半阙刺绣,瞥他一眼。
沈含章尚无甚反应,反倒是她,方才冻发白的面庞,倏尔漫上些娇羞和红润。
云浓是个颜控,而沈含章风姿隽逸。
云浓念恩长情,沈含章又曾搭救过她——两次!!
再加上身为太子伴读,他常出入宫闱,期间不免多和云浓相见,两人一起长大的情分,算得上青梅竹马。
如上种种云浓心悦沈含章,倒也无甚奇怪。
“再有三日乃世兄生辰,本宫来送礼的。”说着云浓手一翻,指如青葱,病白柔嫩的肌肤,甚至能觑见淡青色筋络。
掌心落着只……胖乎乎的香囊。
云浓紧张说:“这个给你。”
自来香囊,为寄思之物。
沈含章盯着,却是没动。
最后还是云浓叫:“沈世兄?”
他方如梦初醒,往后撤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