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玉心里莫名有点慌张:“哦,是……殿下让崔公公叫我就是了。”此刻她忽然发现,窗棂上已经一团灰蒙蒙地,天色已暗,卫玉惊问:“是什么时辰了?”
太子殿下已经转过身:“该启程的时辰。”
卫玉早跳下床来:“我睡了很久?”
李星渊回头看向卫玉面上:“你在意的是这个?还以为你要质问本王,是如何料理这昙宫之事。”
卫玉的心跟着揪了揪,向着李星渊走近几步:“殿下?”
李星渊却并没有跟她解释,只道:“听说,你扬言,假如是本王在此为非作歹,你就连我也不放过?”
卫玉抿了抿唇,这话,不是杜员外、就是崔公公告诉的,他知道了也不足为奇。
“是臣一时激愤。”
“玉儿,”李星渊淡淡道:“崔公公说的不错,你是变了。”
卫玉屏息。
李星渊道:“怎么,出去了一趟,见了本王,就跟见了陌生人一样,也学会了那些‘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的虚与委蛇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这话很重。
卫玉后撤一步,跪倒在地:“我不敢。”
李星渊回头看向她,半晌没有出声。室内一片寂静,屋外隐约的响动显得很突兀。
“本王不明白的是,”李星渊终于又开口:“为什么你那么认定了,我一定会护着杜家。”
卫玉愕然,抬头看向他。
“为什么不信我,”太子殿下道:“是什么让你这样想的?是什么,让你跟本王如此见外了的。”
“殿下……”卫玉的心在狂跳,不敢再看他,低下头道:“只是觉着、人之常情,怕殿下你……碍于良妃娘娘面上……会留情。”
“人之常情?”李星渊呵了声:“人人都知道你卫玉是本王的人,他们却还想对你下手,他们为何不知留情。”
卫玉惊呆:“殿下,你……”
“你放心。”
“什么……放心?”
李星渊微微俯身,盯着卫玉的双眼道:“我护着的人,只有一个。谁敢动他,我绝不放过。”
昙宫的地窟之中。
杜员外隐约听见极细的申吟声。
他爬起来,循着声音,走不多时,便听见奇怪的呼哧呼哧响动,伴随着那种痛苦的低吟。
一点鬼火飘起来。
杜员外吓了一跳,定神再看,却见鬼火之下,有一道影子正动,而在这影子的面前,横躺着一个人。
借着蓝汪汪的鬼火,他猛地看清地上躺着那人,竟是自己的儿子杜焉。
“焉儿?”杜员外失声。
杜焉似乎听见,低低地叫了声:“爹……”似乎又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疼……”
“焉儿!”
杜员外正欲靠近,但这声音惊动了杜焉身前的那“影子”。
它猛地回头,杜员外看清楚,那正是之前被剑雪刺瞎眼睛的山魈,夺衣婆。
而同时杜员外看见的,是夺衣婆手中捧着的……血淋淋的,是什么脏器。
他看看夺衣婆,又看向地上的杜焉,忽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啊……”杜员外惨叫了声,想上前,又觉着不对。就在这时,夺衣婆把手中捧着的心肝往旁边一扔,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杜员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