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止躬身,将他温柔抱住。
“阿寒没有不好。”
雨声依旧淅沥,体温透过沾湿的衣服,将暖流渡给冻僵的人。慕广寒像是骤然被那热度刺痛了,双眼猩红咬着牙紧紧抱住燕止,如藤攀缠如蛆附骨,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融入他的骨血之中。拥抱力度之大,让燕止都感到胸口有些疼痛。。
“我很……害怕,一直都,很怕,很惶恐。”他哽咽着说,“可是我,不敢问。”
“我不敢,不敢问。”
“不敢问什么?阿寒,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燕止眸光点点,声音低沉温和。等了一会儿,怀里人却只顾埋头在他肩膀,他垂眸,顺了顺他的背,“为什么要逃跑?”
“你真觉得,我会帮着别人一起会害你?将你抽髓剥皮?”
怀中人拼命摇头。
“那,是觉得我对你并非真心?”
摇头。
“觉得我在戏弄你、利用你,另有所图?”
继续摇头。
“那,为什么怕。”
“……”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说过喜爱我。我很欢喜,可是,我不敢信。我想信的,可是、可是最后还是……”
燕止垂眸,搂得紧了一些:“阿寒是想问我,到底喜欢你什么?”
“……”
“我想想啊。”
“……”
“我喜欢阿寒的聪明、善良、有趣。”
“喜欢他会打仗、会医术、懂诗词歌赋,通晓天下事,还会做饭。有各种各样的本事。”
“阿寒还对我很好、很宠着我,这我也很喜欢。”
“我们总能想到一起去。”
“阿寒有很多好出,但也藏着很多不愿意告诉我的秘密,这点很坏。”
“但我大度,并不生气。”
“……”
“……”
“阿寒有时像个谜,很难猜。”
“而我亦愚钝,很多事情不明白、想不到。就比如,我从来不曾想
()过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珍宝,会觉得自己不够成为唯一的‘偏爱’。”
“我不知道你那么怕,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会那样惶恐不安,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努力更加贴心,让你什么都不怕。”
怀中人的眼泪刹那再度溢出眼眶。
他用胳膊遮住眼,忍着喉头细碎的哽咽:“不是,不是。你明明什么都做到最好了。都是我,是我不好……是我毁了一切,是我对你不好。你原谅我。”
很奇怪。
有一瞬,燕止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仿佛既是自己,却又不是。
有什么来自久远、打从心底无以名状的温柔,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