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块地在他的眼中,已不是一块普通的地,而是一块金子地。
嬴政当然不像李令月一般关注民生之事,但地里能够种出更多的粮食来,也就意味着他能获得更多的军粮,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他原本是来向李令月询问国策的,不曾想到,他竟还能收获这样的惊喜。
不知过了多久,李令月终于把她那些数量少得可怜的冬薯和四季薯全部种好了。
她放下手中的锄头,走上前来,对嬴政道:“让陛下久等了。请陛下先去书房中小坐片刻功夫,待我稍稍整理一下仪容,再来见陛下。”
嬴政注视着眼前的李令月。
她的脸上有一些泥点子,是方才劳作时溅上的。
因她肌肤白皙晶莹,这泥点子落在她的脸上,便好似美玉蒙了尘。
不知怎的,他觉得那些泥点子有些碍眼。
李令月与嬴政说话,未曾得到回应,又开口道:“陛下不会是还在恼怒方才我把你撇在一边,所以现在也故意不理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嬴政不会这么幼稚吧?
嬴政:“……并无此事,太女自便。”
待二人在书房中落座,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期间,李令月简单洗漱了一下,嬴政则抓紧时间又批了一沓奏折。
待李令月换了一身便服出来,嬴政正准备去拿下一本奏折。
看着这一幕,李令月不由道:“在这方面,陛下果然与史料中的那位秦始皇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魔啊。”
连出个门都随身带着奏折,果然,奏折才是他的真爱吧!
李令月就不喜欢批奏折,反正上头有她家阿娘顶着,能赖给她家阿娘的,她就统统赖给她家阿娘。
实在是赖不过去,非得要亲自处理的,才像假期最后几日赶作业的学生一样,将奏折给批完。
除了最紧要的折子要尽快处理好之外,她对其余的折子就无所谓了。
尤其武皇交给她的那些折子里,还有不少是骂她或者“规劝”她的,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想看。
李令月看向嬴政的目光中,带了点儿“咸鱼”对“工作狂”的敬畏之情。
许多事,若她真要耐着性子去做,也不是做不好。只是,比起处理一堆文件,她似乎更热衷于去外头跟人打仗。
嬴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闲来无事,找点事做罢了。”
他瞄了一眼摆放在李令月书房中的寥寥几本书籍:“若不是看不懂你们的文字,寡人倒更愿意看看你们大唐的书。不过,这便是由纸张装订起来的书么?倒是轻便。”
在亲眼看过那张绘在纸上的大唐疆域图后,嬴政不仅对那疆域图产生了兴趣,也同样对纸张产生了兴趣。
只可惜,他手底下的人研究了许久,对于如何制造那纸,仍然毫无头绪。
李令月在看到嬴政盯着那书籍的炙热眼神之后,随手取了一份《孙子兵法》递给嬴政。
“陛下若想学习我大唐文字,可拿着这本《孙子兵法》与你们大秦的《孙子兵法》对照着看。”
“至于那造纸术,我可以给陛下。如今,我手底下的工匠也在尝试着制造纸张。只是,他们毕竟是专精武器的工匠,我也不知他们需要多久时间,才能研究出成果来。”
“善。”嬴政表示,只要能够拿到方子,余下的问题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他秦国有不少墨家子弟,到时候,将法子交给那些墨家子弟,让他们去研究就是。
嬴政看了李令月一眼,又道:“多谢太女。太女若有什么需求,只管遣人来告诉寡人。”
他显然很少向人道谢,这话说得十分生疏。
李令月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陛下不必这般客气,我不是那等喜欢繁文缛节的人。陛下若真想向我道谢,便兑现你昨日的承诺,教我写一些你们秦国的字吧。”
“好。”嬴政拿出一份空白的竹简,就见李令月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要让我在竹简上习字吗?不成不成!”
纸张写毁了,还能团吧团吧扔掉,这字要是写在竹简上,想要“毁尸灭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