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进乾极殿,是不用通报的。
而且,他自那日归还玉佩出宫,已经有半个月不曾与林痕相见了。
如今双方如愿退回规规矩矩的君臣之位上,他心里又不是滋味。
颜喻心下浮出冲动,想着干脆道出实情,还能和林痕过几天好日子。
想着想着,便又觉自己矫情至极,一人痛苦也便罢了,何苦再把林痕拉进来呢?
杨喜出来,恭恭敬敬请他进去。
颜喻敛了纷乱的思绪,踩着不断渗出寒意的鞋袜走进去。
殿内炭火烧得很足,甫一进殿,他整个人都被如春的暖意包裹起来,很舒服,精神却又再一次紧绷起来。
林痕只着一身纯黑的寝衣,赤脚踩在兔绒地毯上,乌黑的瞳仁转过来,复杂地盯着他,像在研究一道难解的谜题。
颜喻见状立马停下,没再往前走。
正常的君臣该怎么做呢?颜喻问自己。
该跪拜。
想到答案之后颜喻没有犹豫,弯膝下跪,动作有些生疏。
“微臣拜……”
“颜喻。”
颜喻话刚出口就被打断,林痕的声音由远即近,悬在头顶,纵使低着头,他依然能感受到林痕落在他后颈的,仿若实质的视线。
“你想做皇帝吗?”林痕突然问。
颜喻被问得茫然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想开口否定,林痕却没给他机会。
手臂被林痕的手掌握住,搀扶起来,颜喻不解地看向林痕,林痕却看着他,淡淡道:“爱卿今日气色还不错。”
“爱卿”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插在颜喻心尖,他抿了抿唇,没应。
林痕说着便淡淡地笑了下,问:“你找到舒览青了是不是?”
颜喻点头。
林痕看着像是松了口气,感叹道:“看来舒览青的医术果真如世人所说,妙手回春。”
颜喻越听越觉得林痕阴阳怪气,他突然不想和林痕说话了,故作冷漠地问:“陛下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林痕被他冷淡的语气问愣了,随后才若无其事道:“朝服赶制出来了,叫你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