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心潮起伏,正摇摆间不?定,手腕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池中男人下颌微微抬起,“先回去。”
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清醒过来,池水太凉了,她不?想泡在冷水里?,这里?也实?在不?是个合适的地方,于是又确定了百里?息的情况,见还算正常,便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站起身,乖顺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别在这里?呆太久,泉水太冷了。”
百里?息“嗯”了一声,闭上眼,整个人都浸入了池水中。池水自然是冷,可他体内却实?在燥热,整个人被这一冷一热折磨得近乎崩溃,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那股蚀骨的麻痒才终于平息下去,他起身,修长如竹的身躯立在清冷银辉之下,白袍被水浸湿而紧贴在身上,整个人竟添几分落拓无羁之感。
他又在夜风里?站了片刻,才提步往外走?,他回了殿内,书案上的灯亮着,他以?为?是殷芜方才点的,便没在意。
自顾自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刚穿上里?衣,便听见寝床上有响动,回身便看见殷芜揉着眼从床帐里?伸出?头来。
“怎么泡了这么久呀。”她声音本就?软糯,因才睡醒的缘故,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怎么不?回灵鹤宫。”百里?息眸色柔和下来,朝殷芜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
百里?息向来怕热,殿内并?未生火盆,殷芜方才在殿内坐着等了一会儿,实?在冷得不?行便上了床,谁知竟睡着了。
少女?鬓发微散,寝衣松松散散挂在身上,露出?玉白的颈项,一只纤细的手自帐内伸出?来,握住百里?息的手摇了摇,眼中满是担忧,“你到底怎么啦?”
殷芜柔软的手指在百里?息掌心挠了一下,便看见他喉结微微一动,她本就?是故意勾引人,自然要趁热打铁,于是趿着鞋子贴近他,踮着脚去摸他的额头。
百里?息本比她高出?一头,殷芜努力踮着脚,身体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淡淡的香气自她身上传来,是个男人便要神魂荡漾,更何况是此时的百里?息。
殷芜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其实?心中也是有些慌的,既害怕百里?息不?上钩,更害怕他上钩,这滋味实?在让人忐忑,她贴着的身体仿佛是一块冰,又仿佛是一盆火,分明肌肤冰凉,冰凉之下却有火气似的,随时要将人灼伤一般。
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腰,掌心似乎都带着热气,手逐渐上移,放在了她的背心处,殷芜忽然心生退意,却又怕失去了这次机会,后面更难成事,正骑虎难下之时,便听百里?息在她耳边道:“自己要扑上来,怎么反倒害怕了?”
每月十五是极乐蛊最活跃的时候,百里?息此时分明已是强行忍耐,怎么还能发现她的紧张,真是见了鬼了,若不?是为?了给他解蛊,殷芜才不?会勾引这活阎王,哪次不?是把?她折腾得求饶才算完。
“我是担心大祭司的身……呀!”
殷芜被百里?息忽然抱起,下意识惊叫一声,抬眼便看见百里?息孤清的眉眼染了点点星火,殷芜心中生出?一种英勇就?义之感,深吸一口气,双臂紧紧抱住百里?息的颈子,身体也贴近了一些,似是无声的邀约。
她的脸火烧一般,将头鹌鹑一般埋在他胸前。
百里?息轻笑?了一声,清眸微垂,将人放在床榻之上,床帐放下,里?面一片漆黑。
“我在善安县遇刺,那刺客剑上涂了毒,虽及时处理?了伤口,却还有余毒没有拔除,所以?这段时间总需泡冷水压制残毒。”他支起一条腿,手肘放在膝盖上,似乎很?放松闲适。
殷芜还想着晚些让茜霜去打听一下百里?息怎么了,没想到他竟自己说了出?来,一时间也无法分辨心中的滋味,但焦急却是真的,“是什么毒?可有解毒的方法?”
百里?息长长叹息了一声,却半晌不?开?口,殷芜又气又急,在黑暗中探出?手去寻他,却摸到了一片微凉的胸膛,她吓了一跳便要缩手,手腕却被捉住又压了回去。
“毒不?厉害,只会让我一直想要……蝉蝉。”他声音似叹息一般,“蝉蝉”两个字在舌尖上转了又转,让殷芜后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殷芜想要往后退,脊背却已抵在了床壁,眼睛虽看不?见,却知百里?息已逼近过来,一片冰凉的唇贴了上来,殷芜脑中一片混沌,索性任由自己彻底沉浸在这片浓黑里?。
这一夜格外漫长,殷芜再次清醒时头还十分昏沉,百里?息不?在床榻上,外面的天光却从床帐缝隙钻了进来,殷芜坐起身,将衣服穿好,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凉冷硬的什物,她抓起那东西,想起昨夜百里?息是怎么用这东西折腾自己,又想起昨夜明明就?要成事了,结果又被他生生忍了过去,结果就?是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