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冬飞雪,病房里温暖如春。茶几上放着的月季花坠着新鲜的水珠。
甚至,音响里还放出来怡人的音乐,试图安抚病人的情绪。
程医生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去。
“……程医生。”一道稚嫩的少女嗓音传出来。
“加栗,怎么又不吃药?不吃药怎么会好……”
门在她身后关上,也让屋内的声音被关了进去。
几个护士留在门口,窃窃私语。
“这都多少天了?每次发脾气起来就是不吃饭,不吃药,也不打针……”
“就没见过这么阴沉恶劣的小孩。死气沉沉的,笑起来还怪叫人害怕……”
“你是新来的?哎,她可不是什么受宠的大小姐。说起来也怪可怜的,住院到现在一两个月了,爸妈家里人一次没来……”
“做手术要签字,是律师带着代理信来签的,我之前看到新闻了,父母两人在外潇潇洒洒看时装周呢——哪有这种父母?”
这时候,忽然有一个胳膊肘捅了下自己。
“哎,这不是枕流吗……?”几个护士突然发现了旁边站着的黑发小少年,连忙止住了话题惊讶道,
“你怎么在这里?”
……
几个护士似乎都很忙,病房的病人也不希望被人打扰,护士们除了例行的检查照看做得到位之外,其他时间并不会往这里多投入时间。
过了几天,就像是他们说的,除了雇来的保姆之外,没有人来看她。
贺枕流进去是一个意外。
林家雇来的保姆,显然对自己性格恶劣的小雇主也并没有多少好感,那天贺枕流站在走廊口,就看那个中年女人急匆匆跑过来,将一样东西塞到了他手里。
“你是程医生的儿子吧?”
贺枕流愣了下:“我不……”
“哎,我刚刚不小心把东西带出来了,麻烦你,帮我拿回去给林小姐!”
保姆急匆匆地把东西往他手里一递,就离开了,边跑嘴里还边念叨着,“哎呀我家还炖着汤,忘关火了……”
黑发小少年站在门口,踌躇了下。
他低头看了眼。
手里的,是一把扑克牌。
……好怪。
最终还是好奇心大过守规矩的想法,他推开了门。
“——抱歉,我只是来送个东西。我把牌放在哪……”
然后贺枕流看到了她。
出人意料的。
被叫做“阴沉”、“恶劣”、“脾气坏”的那个最难缠的病人……
是一个看起来无
害的小女孩。
贺枕流走进来时,她正靠在软榻上,点滴的架子竖在旁边,但针头就被拔了出来,垂在那儿,滴滴答答地沾湿了地毯。
小女孩非常漂亮,一头浓密柔软的黑发垂在身后,她穿着黑色的睡裙,几乎跟她的眼睛颜色糅合在一起。
脸很小,素白着,黑眸很安静,正注视着他。
或者……是看着他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