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的。
难道他只是做了个梦?他们根本没有新婚之夜?
宴享倏忽惊醒,脸上残留着几分惊惧,“殿下——!!!”
他转头就看见窗边一坨影子。
旭日东升,满宫灿亮,他的公主盘腿打坐,那一头雀青色小辫早就被他咬得不成样子,因而破破烂烂又曲曲盘盘地卷在腰间,她双手结着一方坛印,里头则是她的小法身,玉润通透,稚拙可爱。
宴享还是第一次见她练功,那么端庄郑重,仿佛一个乖乖小孩。
他本是满腹柔情,直到仔细一看——
公主的小屁股下坐着一头汗流浃背的小猪,旁边还倒吊了一只鹦鹉,尖嘴被两根带子绑住,随着阴萝的气息一吐一纳,它不停地转着圈儿。
原来岁华纪丽,都是有宠物在替主人负重前行。
他:“……”
阴萝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知道你是极阴炉鼎吗?”
宴享眸光微暗,手指平静梳着头发,“怎么了?”
难道仅仅一夜,公主就对他失了兴趣,想要把他交换出去?
()也是,他能卖得好价钱,为什么不呢?或许他还该庆幸,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他卖出去,而是给了他一个无限圆满的温存旧梦。
阴萝双拳相抵,一副悔恨懊恼的样子,“早知道我就修一修那十八条船了!!!”
这种心痛的感觉,不亚于她路过国库,却只是顺走了一根鸟毛,让小霸王痛得心肝俱碎!
宴享:……?
等阴萝运功结束,朝他走来,张了张两臂,见他还披着一头柔滑黑发,像一头疼宠过度的长毛小白猫,只会失神望着她,她不满挥了挥手,“都快一天一夜了,你还没醒吗?快点,我要换衣裳哪,这身都发臭了!”
只要身边还有活的,让她自己穿衣服是不可能的!
宴享缓慢眨动眼眸,指尖扣着那玉席的细索,涩然地问,“您……不卖奴婢吗?极阴炉鼎,很值钱,可以,买下一座国。”
他那一次被人发现时,就差点被买进窑子。
宴享仰着脸,耳边滑落几缕碎发,他拽着她的袖子,“没关系,奴婢很擅长脱逃,他们碰不到,奴婢会跑回来的,只要您不抛弃奴婢,奴婢就可以给您换来很多、很多的宝物。”
纵然他身居高位,拥有少时不曾想的权力与荣华,但在她面前,他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鞋子烂得破了孔洞的凡人少年。
宴享抓住她的手,急急忙忙压着脸,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没有什么能给您的……奴婢这脸,这脸还是很值钱的。”他小心翼翼讨好地说,“您需要我去魅惑大殿下吗?还是二殿下?又或者是那西昌侯姬,她那情报库奴婢给您弄来好不好?”
他这样的柔意顺从,反而惹了蛇祖宗的一顿骂,“你个蠢货,你当我随便就跟一个凡人过新婚之夜的吗?!”
阴萝把他的脑袋埋腰里,任由眼泪濡湿,“蠢货蠢货蠢货!!!”
他闷着嗓,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奴婢这样的……也可以爱公主吗?”
公主口吻蜜甜,“当然啦,神生漫漫,我也会偶尔喜欢上一个凡人的嘛,你不要大惊小怪嘛!”
他沉浸在这柔情蜜意里,却没发现——
那一双猫瞳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闪烁着异样的冷光。
当然啦,幡帝春官,修罗国度的白修罗大帝,这次喔,你好像还是要死我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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