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呈奕手劲稍顿,眼尾仍挂着笑,语气却装出很正式的音调朝门口扬声道:“让他稍候。”
而后又转过头来小声对着秦葶咬耳朵,“还不快些,别让朕的大臣等急了。”
“你到底要不要脸啊?”秦葶终忍不住骂道。
他长手一拍秦葶的脊背,而后上移稍加了些力道掐在秦葶的手颈上:“放肆,敢同朕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
“你就是拧断我的脖子我也不会!”见眼前人似也只是在吓她,秦葶胆子又大了些。
一想到那么丑,她下不去手。
“现在殿外有人候着,朕暂且容下你,待人走了,你该想想如何留住你的脑袋。”他将人放开,眼尾蒙上的红意未散。
力道一松,秦葶连忙跑开退至一旁,何呈奕亦轻理衣袖,好在前方有宽案遮挡,倒不至于让旁人瞧出什么来。
那位突然前来的沈大人眼下成了秦葶认为的救命稻草,入殿时,秦葶抬眼见了,那老大人看起来也是面目和善。
好人自会有好报,她心想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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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阴了大半日的天终于落下雪片子,无风仅有雪。
小双站在廊下望天,远远瞧着松影里有两只鹿来回穿梭,听闻这是皇上赏下的,冷长清将它们当爹一样养在园子里。
松雪,鹿影,小双没念过书的脑子对着这般美景也吟不出诗,只能拍着手叫好。
过了会儿那两只鹿便跑的没影,小双便觉无趣,顺着廊下一路行到前院儿来。
冷长清书房中的窗子没关严,有几片雪花散在窗台上,六瓣形也仅停了一瞬又化成水珠。
她脚步顿住顺着窗缝往里瞧,只见冷长清这会儿趴在桌案上似睡着了。身旁也没个人。
推门进去,在里面轻轻合上窗,而后轻步来到桌案前。
冷长清此人素日里东奔西跑忙的厉害,对何呈奕吩咐下来的每一桩每一件都完成的认真仔细,自打从秦葶那里听说了关于冷长清的一切,小双倒是对这人改观了许多,知恩图报终其一生,本来也没几人能真的能够做到。
步子稍稍往前挪动两下,离的他又近了些,此刻冷长清头枕手臂,面朝她,睡的正香。
稍抬起手来挡在面前,正遮盖住他的下半张脸,若不看他人中下巴蓄的一圈胡须,倒真是一副读书人的清质模样,且看起来年纪也没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