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有三个儿子,长子夭折,二子单名桴。
他是家中幼子,排行第三。
当年荆州水患频发,母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被先帝派去督查水患,一去就是三年。
他的父亲向来不喜他,司徒衍在时还会装装样子关心一下,可司徒衍一离开,便对他不闻不问。
在他两岁那年,因为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他的父亲,司徒衍的正夫虞氏,一口咬定他患了瘟疫,将他扔在了长安街边。
他的二哥司徒桴当年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不顾虞氏的阻拦,执意跑了跑出去找他。
寻遍了半个城区,最终在西街的巷子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孩童,又背着他深夜敲了半个长安的医馆的门,终于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他也因此烙下的旧疾,体质比一般人弱很多,一吹冷风便咳嗽不止。
司徒衍是个工作狂,常年待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家中一切事务全权交给虞氏处理。
自从司徒桴入宫后,除了他的贴身侍从墨竹,府中便没了真正关心他的人。
初入东宫,还是皇太女的昭宁帝为了治好他的旧疾差不多寻遍了半个大周的名医,搜罗了数不尽的珍贵药材,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除司徒桴以外的人对他如此无微不至的关心。
她赏赐给他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份,有些甚至连桑氏都没有。
他有感动,可更多的是戒备。
长年累月下,他习惯了被忽视,以至于面对他人的关切总是带着些许的猜忌。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妻主,更是这个国家的储君。
他还记得初见永昭帝的时候,是在花神庙的槐花树下,他本求了一支姻缘签,签上写的是纳兰昔垚。
就在他转身回程的时候,一个少女撑着油纸伞,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从她外衫下露出的半截赤色凰袍中辨出了她的身份,忙下跪行礼,却一把被她扶住了。
那少女看了眼他腰间的族徽,笑问道:“司徒公子可有心仪之人?”
他怔了怔道:“有。”
“是本宫吗?”少女凝视着他,两道目光仿佛是火,要将他烧穿。
见他不说话,少女道:“若不是本宫也没关系,这天大地大,有什么人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于是眼神示意让侍卫去取他刚挂在树上的锦囊。
他慌了神,阻拦道:“不必了,是殿下,臣心仪殿下。”
“哦?”少女眼尾微挑,明丽中带着几分威严,“可你未曾见过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