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完成计划,美其名曰顾全大局。”“这样真的是所谓的顾全大局吗?”“他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退一万步来说,若最后还有什么我们不知晓的底牌,妄图拉着所有人下水,到了那时,我们又当如何呢?”“岂不是闹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前辈,那所谓的邪术从未失传,它甚至就藏在你我心中。”“对恶沉默,就是对它让步。”每让一步,欲望凝聚成的巨浪就能触碰到脚尖。只要迟疑一瞬,清凉的浪花就拂过小腿,尝到甜头的人总会想起这个滋味,起初并没有什么,直到巨浪没过口鼻、头顶。最终吞噬掉那微不足道的善意,彻彻底底成为它的傀儡。屋内陷入一片死寂,萧衡没有动怒,只是沉声道。“我只问你一句,另一人,当真无辜吗?”齐晟攥紧了拳头,无话可说。他对池州渡的过去一无所知,即便很想大声说出一个“是”字,也只能沉默下来。不是因为他不信池州渡,而是因为他没有办法让其他人相信池州渡。“前辈,我不会袖手旁观。”“古时正派崇尚惩恶扬善,庇护一方,衡量对策没有错,但底线,我等寸步不让。”齐晟没有多言,上前一步。“今日叨扰了,我先将公羊前辈带回去,日后再来拜访。”“罢了罢了”萧衡摆摆手。“公羊的后事就先交给我吧,他的尸身有些古怪。”萧衡掀开白布,“这个把月过去,尸身竟然没有一点腐坏,我探了探,他体内似乎有一股有回春之效的内力,这功法有些邪门,老夫打算近来再琢磨琢磨。”齐晟顿了顿,点头:“那便有劳了。”他说着转身离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烦躁的叹息。“你与那位,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听见萧衡嘟囔着。“他娘的,这轴劲儿真是随了你老子。”心中的憋屈化作一阵冲动,齐晟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我心悦他。”说完这句话,他没管后面险些厥过去的萧衡,径自朝外走去。“什,什么……你你这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信不信我去告诉你爹哎呦,你这混账东西啊,臭小子!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耳边还隐隐传来叫骂和另一道小声的劝慰。齐晟敛去眸中复杂的情绪。这世上无人信傀师,但他信。因为傀师是池州渡。是个,即便听不懂他的话,也会乖乖照做的人。就像旁人不曾见过池州渡眼中的万物,不知晓“灵”的存在。所以,他们才都不明白。无奈回到花云间,齐晟扬起笑容。他左手两只鸡,右手三只兔,还背着一箩筐的菜。方才途径小镇,顺手买了荷叶鸡与糕点,将自己揣得满满当当,兴冲冲来到院中。“前辈,我回来了——”“”屋中无人回应。齐晟笑容顿了顿:“前辈?”“池州渡。”齐晟逐渐觉得事情不对,他快步走到门前,抬手推开门。“池州”他脸上的表情僵住,屋内空无一人。齐晟扔下手里的鸡兄、兔兄,匆匆将箩筐摆在一旁,迅速朝外跑去。后山,湖边,柴房他都跑了一遍,没有任何池州渡的踪迹与气息。齐晟心里没由来地发慌,兀自设想了无数可能。“这到底是去哪了?”他勉强镇定下来,正打算离开花云间去寻,就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气息。齐晟猛地转头,对上了池州渡平静的目光。
“你去哪了?”他尽量缓和语气。池州渡:“重炼玄九,需在极寒之地。”齐晟无奈道:“那我们一起启程可好?”池州渡:“不必。”极寒之地并非寻常人能承受,待上一日即可危及生命。“好吧。”齐晟没有多问,扬起笑容:“我给你带了荷叶鸡和糕点,咱们先回屋。”池州渡盯着他看。齐晟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莫非他匆忙间沾上了灰尘?“没有。”池州渡垂眼:“许久不见你笑。”齐晟知道他是说自己尚未想开的那段时间,他微微抿唇,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往回走。“以后,每天都能见到。”牵了一会儿,齐晟忍不住捧着池州渡的手放到眼前比划。虽说之前就隐约感受到,池州渡的骨架比他要大上一些,手指也比他长些。谁料池州渡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怎么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显得十分亲昵。齐晟被这动作晃了一下,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微妙的情绪。他忍不住抬起头,目光里带上了几分试探的意味。池州渡目光不躲不闪地跟他对视。很快,齐晟就败下阵来。他不死心地开口:“你看”他说着,将池州渡握住的手晃了晃,示意他看过来。“你方才,为什么突然握住我的手?”池州渡凝视着他:“?”即便没有发出声音,齐晟也能看出他的不明白。他并不气馁,循循善诱。“你讨厌我牵你吗?”“不。”“那你喜欢我牵你吗?”池州渡停顿了一下。齐晟的掌心很烫,摸起来很舒服。“嗯。”齐晟用力点头:“那你方才,为什么牵我?”池州渡启唇。齐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是的,说出来。——因为喜欢。说出来!“不知。”冰冷的两个字,齐晟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怎么会不知呢?”他失落地叹息一声,摩挲了一下池州渡的手,自我安慰道。罢了,至少现在能摸到手,他迟早是能明白的。池州渡看着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的灵,缓缓拧眉。两人行至门前,齐晟突然听到里头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糟了,怎么把这些给忘了。池州渡看着自己屋子里散落一地的鸡和兔,沉默了一会儿后。“你要养?”齐晟:“不是,拿来吃。”他从背篓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