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蒋琸。卫渊转过目光看向蒋琸,笑道:“蒋门主肯在大论道之事上松口,卫某已经十分满意。”“你本可以获得更多。”蒋琸端起茶杯,意有所指。“哦?获得更多?”卫渊打量着蒋琸,似笑非笑道:“此前太清坛会还想将世间灵匪与卫某赶尽杀绝,态度坚决,不惜为此挑起战事。怎么如今竟想坐下来与卫某提交易了?看来这天上城,确实是个迷人眼的仙境。”“天上城之所以浮空而行,必然有赖于浮空界碑,那本是逍遥门之物。你若肯将天上城交给逍遥门,那我亦可宽宥你当年偷窃浮空界碑之罪,令你回归师门。待我百年之后,这门主之位由你继承也未可知。”“哈哈哈哈……”卫渊竟笑出声来,他倚着栏杆道:“真是稀奇啊,您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年在逍遥门中对于我和师姐的所做作为。如今竟然想要由师姐的创造而成之物,还愿将逍遥门主之位交给我这下贱的,不配修行的家伙?”蒋琸目光微凝,便听卫渊懒懒道:“您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欺侮我又逼走师姐的那些人背后是谁吧?身出名门天资聪颖的蒋道长,不屑于和我这样的贱民同门,又被师姐的名气压得毫无喘息之地。好不容易抓住大论道的机会,否定师姐所做的一切,逼她拿出实证。你知道你这么做,以师姐的脾气在拿出实证之前,都不会回到逍遥门。”“于是逍遥门掌门之位,便能顺理成章地落在你手里,蒋门主。我偷了浮空界碑,而你又偷了什么?”这雅间之内的气氛忽而剑拔弩张,蒋琸面色沉沉,正欲说什么时,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高呼。“卫渊!卫渊你在哪里?”这声音实在是熟悉至极,刚刚还笑意戏谑的卫渊不由面色一变。房门轰然大开,与此同时窗幔飞去盖住来人的头,卫渊周身灰烬弥漫,疾速而去将那个被布裹住的人抱在怀里。卫渊眉头紧皱,对门边一脸慌张的牵丝假人道:“你们怎么会放她进来?”那假人小声道:“您说夫人的命令就是您的命令,夫人说要见您……我们怎么敢拦啊。”被布蒙住头的人不停挣扎,从中竟弥漫出一股微弱的酒气。卫渊露出诧异之色,继而收敛神情,回过头来看向正打量他怀中之人的蒋门主。他四平八稳道:“言已至此,卫某恕不奉陪。”蒋门主冷声道:“卫渊,你可要想好你所作所为的后果。”卫渊转过身去,搂着怀中之人迈步出门,笑道:“现在围绕这天上城人心蠢蠢欲动。世人皆见灵器可成之事,如今我站在谁那边,谁便得势。该想好的人是谁呢?蒋门主。”真言卫渊一出酒楼便被灰烬裹挟而去,在天上城山麓的桃花林里落下。被裹在窗幔中的人终于挣扎着扯掉了头上的布,她头发乱翘,双眼迷离道:“嗯?这是哪里?”卫渊站在桃花树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谢玉珠,道:“谢小姐,你喝酒了?”谢玉珠猛然回头看到卫渊,她嘻嘻笑道:“啊是卫渊!哈哈哈哈……断头饭!”“……”“可是我没……我没喝酒啊……”“没喝酒你又怎么会醉?”“是啊……我就是吃了颗糖而已……”顿了顿,谢玉珠仿佛找到了可以依凭的证据,一本正经道:“所以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她说着话差点栽倒在地,被卫渊一把扶住,她反手熟练地握住卫渊的手,抬起头看向他。谢玉珠突然指着他道:“你的面具呢?把你的面具戴上!”谢玉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伸出手摸来摸去,仿佛要从卫渊身上找到她所说的面具。卫渊略一思忖,从衣袖里拿出一枚狮纹面具。“你说的是这个?”“啊,对!”谢玉珠不客气地把那面具拿过来,然后一把扣在卫渊脸上,道:“你戴戴好。”卫渊顺从地任那面具扣在脸上,忍俊不禁道:“谢小姐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吗?怎么还要我戴上面具?”谢玉珠双眼迷离地看了他片刻,小声道:“这样就像了……”“像什么?”“像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多好啊,我还不知道你是卫渊的时候。”谢玉珠的声音弱下去,她松开手,那面具便掉落在草丛之中。她先是蹲下去,继而不管不顾地坐在草丛里,往旁边一倒靠在桃花树上,撞得落花纷纷。卫渊安静片刻,他也蹲下来,从草丛里捡起那面具。他淡淡问道:“若我不是卫渊,谢小姐打算如何呢?”“我就可以尽情喜欢你了啊。”谢玉珠低声道。她仿佛又想起什么,抬起头扬起手指,好似要指点江山一般:“卫渊?为什么要做卫渊,当卫渊有什么好?他多可怜啊!”“哦,可怜?”“是啊……你看他年幼时身边有家人,可家人死在瘟疫里……后来有了师父,可是师父很快去世……再后来遇到师姐,可师姐也被排挤离开师门……没有一个人能留在他身边。”谢玉珠掰着指头一一细数,长叹一声:“所以这个人有这么多恨,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恨啊……”卫渊眸色渐深。却听谢玉珠一声嚎啕,委屈万分地指着自己道:“最可怜的是,他的夫人也注定要消失,他夫人也要离他而去啊!太可怜了!”“……”谢玉珠捂着心口呜呜痛哭道:“他可不能喜欢我啊,他喜欢我会伤心的,我看着是我,其实不是我!我早晚会变成另一个人呐!”“你和他之中,该是你喜欢……”“当然是我更喜欢,我都说过千百遍了,你……你没听见吗!?”桃花树下落花纷纷,谢玉珠手舞足蹈,想起一出是一出地胡乱说话,不知为何每一句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卫渊半跪在她面前,胳膊搭在膝盖上探身靠近她。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刻,他眼里那些似真似假的笑意都褪去。卫渊沉默地端详着她,探究道:“你分明很敏锐,为何却能够如此坦荡呢?”谢玉珠醉眼迷离地瞧着他。半晌,她嘿嘿一笑,举起手来指着自己,笃定道:“因为我勇敢……”她反手一指,指向卫渊:“你怯懦。”“……我爹娘、哥哥姐姐们都疼我,我大师父二师父也爱我,你别看……林雪庚总是嫌弃我,其实她也护着我……无论如何这世上总是有很多人爱我的……所以我不害怕……”谢玉珠突然靠近卫渊,她咯咯笑着,指着他说道:“怎么样,你是不是特别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