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眼睛便贴着他的眼眸,她呼吸之间的酒气和笑声一样鲜明。卫渊并未躲避,便见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更盛,明媚生动。谢玉珠说道:“可是我喜欢你,你羡慕的这个人她喜欢你呢。”卫渊瞳仁微微放大,桃花落在谢玉珠的发梢。她并不羞涩也不害怕,仿佛挣脱某种束缚,展现出她真正喜欢一个人时会有的样子。“怎么样,这样想就得意了吧,开心吧?”她伸出手来,指腹放在他的嘴角向上提:“怎么不笑呢?你笑笑啊,你平时不是……很喜欢笑的吗?”卫渊安静许久,才说道:“是吗,你不是不喜欢我笑吗?”他握住谢玉珠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对这醉话连篇的姑娘说道:“我送你回去。”谢玉珠像是个冲天炮仗一样,腾得蹿起身来远离卫渊,她指着卫渊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卫渊站起身来,谢玉珠警惕地瞪着他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竟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往卫渊头上扔。那一件件威力巨大的灵器便被当成铁疙瘩,朝着卫渊左右飞来。卫渊一一躲避,灰烬将那纷飞的灵器一件件拾起。他转着手腕,道:“你若去大街上耍酒疯,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谢玉珠很快掏干净她的乾坤袋,最后捧出了那只白兔魇兽,在月光下高高举起。形势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卫渊停下脚步,与这一人一兔面面相觑。谢玉珠的魇兽和叶悯微的正相反,从和谢玉珠相遇的那天开始就异常乖巧,从来没想过要逃跑。此时被她托在手里也只是耸耸耳朵,一点儿也不乱动。谢玉珠转过头去端详她手里的魇兽,疑惑道:“你怎么在我手上?”然后她猛然回头,盯着卫渊道:“是不是你!你要引我变回策玉师君!”卫渊负手而立,澄清道:“与我无关。”谢玉珠把那白兔放在眼前,继而指着它道:“我的魇兽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兔子。”“……”“你不赞同吗?”“你说得对。”谢玉珠于是抱着她的兔子踉踉跄跄地走近卫渊。在卫渊离她一步之遥时,她索性往前一倒,额头砸在他的胸膛上,抵住他不动了。“我只是还没准备好而已。”谢玉珠喃喃道。卫渊问道:“准备什么?”“准备一次……前所未有的历险啊,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把五百年混入十七年……看看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多厉害啊,比我经历的所有艰险,都要惊心动魄……”谢玉珠抬起头来看向卫渊,她的眼神朦胧,却有种真挚的自信:“若有一天我真的变回策玉师君……一定是因为我已经准备好了。”卫渊低眸看着她的眼眸,谢玉珠凑近他道:“到时候你会想念我吗?”卫渊平时总是一副笑模样,所有的心思都藏在笑容背后。谢玉珠是最能让他哈哈大笑的人,非得她生气他才能忍住不笑。可是他今夜却没有笑容,只是凝视着谢玉珠。谢玉珠瞪起眼睛,她一把攥住卫渊的衣襟,威胁道:“快说!说你会想念我,说你已经对我心动了!不然我不跟你回去!”卫渊被她前后摇晃,他扶住她的肩膀,顺着她的酒疯淡淡道:“好,我已经对你心动,我会想念你的。”谢玉珠这才心满意足地老实下来。她这场酒疯终于耍到没力气,软软地靠着卫渊不说话了。卫渊把谢玉珠抱起来,她顺手就搂住他的脖子,开始昏昏欲睡。
卫渊招招手,那些被她丢出来的灵器和苍晶,连同魇兽一起飞回谢玉珠的乾坤袋里。穿过纷纷落花,成队飞过的东西里,却闪过一样眼熟的东西——一只被关在藤条鸟笼里的黑色小鸟。卫渊眸光微动,这鸟笼便悬在了半空中,里面的小鸟不明所以,扑扇翅膀跳来跳去。他喃喃道:“能够辨别真话与谎言的鸟儿。”谢玉珠一早便把它丢了出来,可是却一直没有听见它发出声响。它为什么不发出声响?卫渊沉默半晌,他重复道:“我对谢玉珠心动了。”桃树林里万籁俱寂,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别人的声音。那只鸟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卫渊,它仍然像刚刚一样无声静默,没有给出一点质疑。它仿佛在说,他刚刚所说并非虚言。卫渊渐渐睁大眼眸。他安静一瞬,似乎觉得荒诞不经,嘲笑道:“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他说着便看向怀里的姑娘,谢玉珠半闭着眼睛,面色绯红。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又沉重,像是一朵扑在他怀里的石榴花。那浓郁的酒气随着她的呼吸弥散开来。溪水潺潺,桃花林里落英缤纷,卫渊便这样无言地望着谢玉珠。也不知过去过久,他仿佛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那悬在空中的鸟笼。“这东西真是危险啊。”卫渊淡淡说道。鸟笼的笼门应声而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嘲雀蹿出笼子,刹那间化为乌有,空空的鸟笼掉落在地。卫渊转过身去,抱着谢玉珠消失在灰烬缠绕之中。叶悯微站在客栈门口,只见卫渊从天而降,抱着谢玉珠走向她。卫渊难得显露出冷峻的神情,将谢玉珠交给她,言简意赅地说她喝醉去找他闹了一番。叶悯微抱住谢玉珠,于是谢玉珠又把头埋在了她大师父的肩膀上。叶悯微拍着她的后背,担忧道:“她没有受伤吧?”卫渊摇摇头。他看向叶悯微在谢玉珠后背轻拍的手,说道:“师姐,你真的变了很多。”叶悯微点点头,道:“最近好像经常有人这么跟我说。”“如今师姐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顿了顿,卫渊道:“但是师姐你也会因此越来越沉重,不得自由。”“那又如何,我愿不得自由。”卫渊眸色深深,月色皎洁之下,他的情绪看不分明。叶悯微目光落在卫渊脖颈上的红色法印上。她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道:“卫渊,若你有想做之事,但是我却不愿你做,我可以阻止你吗?”这话问得奇怪,以叶悯微的能力,若真想阻止什么事情,怎么会有做不到的道理。卫渊安静片刻,眼里终于又露出那惯常的笑意,他说道:“看来师姐觉得那是不该阻止之事,才会这样跟我说话。”“师姐也不必为难,若你能拿出足以令我心动的条件,自然一切好说,万事都可以交易。”叶悯微闻言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待卫渊走后,叶悯微便把谢玉珠弄回了房间里。然而她不知道,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谢玉珠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