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得不信那份公证过的遗嘱的存在。如果秦朔川现在死了,那自己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周围顿时混乱,这群船员果然都是没训练过的草包,于滨一晚上杀了包括船员以及保镖在内六七个人,精神早就紧绷到了极点。眼看着秦朔川面无表情上前,后退的瞬间一脚踩在地上尸体的手指上,发出咯嘣的骨头断裂声,也瞬间把他绊倒在地。与睁大眼睛的尸体近距离接触,于滨登时惨叫一声,完全顾不上什么能不能用枪了,手中的格洛克抬起来对着秦朔川就疯狂开枪!秦朔川已然往旁边敏锐撤去,继而身形极快上前!在于滨再次调转枪口之前,手中的尖刺直接快狠准刺断肋骨贯穿他的胸口!于滨发出死前最后的凄厉惨叫——就像他几个小时之前丧心病狂杀害自己同伴时那样,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秦朔川一手将尖刺拔出,手腕一抖登时洒落一地鲜血!他立即去捡枪,但几个训练有素的打手连忙上前一脚踢飞了于滨的那把枪。段江言来不及为尸体震撼,因为那把枪被踢到了自己脚边!在枪飞过来的瞬间,他不再伪装正要挣开绳子,却突然被身后的壮汉伸手抓过来。——秦祥宗刚下了命令,杀了这个医生。段江言眼看着刀刃近在眼前,一切都像是慢动作,秦朔川面色陡变,但已经来不及了!秦祥宗则悠闲坐在椅子上观赏这医生如何血溅三尺。刹那之间,段江言猛然起身!他一脚踢翻椅子,身上的绳子陡然松开!手中弹簧刀灵巧一转,动作快准狠,他不仅最清楚人类心脏的位置,更清楚如何避开人坚硬的肋骨!一刀毙命!这是段江言第一次杀人,刀尖刺破心脏的恐怖感受令他登时茫然空白。他毕生所学的医术和临床经验是用来救人的,从没想过会用来找人命门。不,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正当防卫又何尝不是在救人。他压抑住心的惊慌恐惧,在飞溅的鲜血中拔了刀。他的左边肩膀被秦老爷子一棍子敲的八成骨裂了,现在根本使不上劲。他立即低头捡枪,秦朔川却朗声道:“江江!都是假的,就那一把是真的!”段江言一愣,他怎么知道的?哪一把,于滨那把是真的?几个船员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上前去拦他,忽然又是一声枪响!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窗外不知何时,在雨夜中静悄悄出现一艘没有亮灯的船。——是狙击手。段江言终于明白秦朔川刚刚为什么进屋后第一件事是开灯了。一人被精准狙击爆头,剩下的胆子不多的船员们随即就怕了,连忙散开抱头鼠窜远远离开货仓破旧的窗户。窗外又是几枪狙击,几个作乱的杀人犯船员当场被击毙。段江言捡起那把枪,什么枪栓上膛和保险他根本分不清,没用过真枪,这样的危急关头显然也不会有准头。有自知之明,他抬手果断把它扔给秦朔川,秦朔川一手拎着尖刺,上面的血往地上一甩,略一回头直接凌空单手接住!两人的默契不言而喻。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秦朔川实弹射击,手法极快近乎不用瞄准。砰砰砰几枪下去,直接把仍旧试图上前劫持段江言的船员全部放倒。人质和绑匪的距离太近,窗外的特警和狙击手根本无法开枪。见劫匪都被正当防卫的受害者击毙了,人质平安无事,众人登时长舒一口气。秦祥宗原本还好整以暇看着,眼看着事态不对,房间里的活人越来越少,他登时站起身!
“这不可能……我已经切断了信号,整艘船根本发不出报警讯息,你怎么联系上外援的?!”此时又一个训练有素的悍匪直接飞身扑上前,秦朔川一扣扳机!没有子弹了。这把枪装满应该有十七发子弹,但少了至少十多发——都用在了在睡梦中无辜被害的那些船员身上。秦朔川怔愣半秒,手中的枪立即狠狠砸出去,径直把对方砸了个头破血流。另一个打手直接冲向段江言。段江言把枪扔给秦朔川了,此时手中只有一把不算长的刀,何况他左侧肩膀完全动不了,只能侧身艰难往旁边躲。秦祥宗怒道:“杀了那个医生!”锋利的刀刃登时刺了过来!段江言堪堪躲了几步,后背猛然贴住墙!那锋利的匕首直接扎向心脏!段江言瞳孔地震,却退无可退,千钧一发之际,秦朔川一手攥住刀刃,直接把对方掀翻在地!对方随即拽住他的腿,另一人冲了上来!“杀了秦朔川!”危险关头被地上的人牵制着,刀锋出鞘,径直对准秦朔川!段江言须臾之间迸发出史无前例的速度!他冲上去对着歹徒的后心,再次精准无比的一刀!对方原本要刺向秦朔川脖颈的姿势随即一滞。可是紧接着,最后的一股劲却突然迸发,段江言来不及再拔刀,一切仿佛慢动作,那长而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刹那间没入秦朔川腹部!“秦朔川!”段江言的声音几乎劈了叉。他猛然一拔刀,那悍匪终于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但他已经顾不上了,见秦朔川闷哼一声,一手攥住腹部的刀柄直接往外一拔!刀尖一转,直接将地上的最后一个歹徒毙命!房间内除了早就恐惧的抱头蹲在角落生怕被狙击的船员,只剩下孤身一人的秦祥宗。杀他可不是正当防卫,他心里很清楚秦朔川不能动他,因而睁大怨毒的眼睛死死看着两人。秦朔川踉跄了几步,他的唇角溢出鲜血,捂住腹部的伤口倚靠着墙勉强站直。窗户已经在狙击时全碎了,窗外海风灌进满屋子血腥中,天边泛起鱼肚白,海上的朝阳露出一点红色的边缘。秦祥宗发着抖,不知是终于畏惧了还是仍旧愤怒。他拿出一个遥控:“你以为我没有准备么……本来我就打算好,如果有意外,让这艘船上所有人陪葬的,里面全是炸药!”下一秒,秦祥宗毫不犹豫按下按钮。段江言面色一变,但秦朔川已经转头拉着他从窗上翻了出去!“秦朔川!船上其他人——”“都已经撤出去了……这艘船是空的了,”秦朔川声音虚弱,腹部的伤口还在冒血,“别怕,我抱着你——跳!”在他们跳下海面的瞬间,身后的巨轮陡然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中被炸开!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段江言被秦朔川牢牢护着,即使从那么高跳下来也并没有传说中跳在水泥地上的力量。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