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地求我哥想见我一面,求我原谅他一次,只看在过往的情分还有腹中孩儿的面子上。
我不想见他,只要想到他心里便愤懑不平,我很想问他为什么?
从出生到现在的情分,他怎么能那样轻易的背叛,总要有个缘由。
可我若问了,面子又丢到哪里了,活像个怨妇罢了。
故而没有人理睬裴淮,中间将军府的人来劝他几次,但都没人能将他带走。
外面又下了雪,冷得骇人,裴淮已经跪了接近十个时辰。
夜风刺骨,我最终还是心软了,在春柳的搀扶下下了床。
兄长在院门口无奈地看我,“我就知道你要心软,回屋吧,我把人带过来。”
6
人没带过来,便又晕了,将军府的人说他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
府里下人给他灌了些米汤又烧足了碳,人放在客房的床上。
春柳给我缝了一套护膝给我穿上,聊胜于无。
半个时辰,裴淮醒了,他脸色苍白的像没有血色。
眼眶确是红的,他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
“就这样说吧。”
裴淮受伤地点头,“好,就这样说。”
“你的腿疼吗?我帮你按……”
“裴淮,我们和离了。”
他抖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孩子呢?还在吗?”
我看着他,然后摇头。
裴淮愣在远处,胸口剧烈起伏着,然后咳嗽着,最后竟咳出鲜血。
我按捺着想要去关心他的冲动,就那样看着他。
“枝枝,怎么会没有了呢?我们的孩子……”
我摇头,“裴淮,你已经有孩子了。”
他的泪糊在脸上,肩膀抖动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从没想过,会和你和离,我想和你一辈子的。”
我看着他,最终还是问出了我的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因为我三年无孕吗?”
裴淮擦着嘴角的血,像是要死过去一样,“我喝多了酒……被人扶上了她的床,然后……”
“然后你发觉,府里的我病弱无趣,那女子活泼灵动,时间久了她有孕了。”
“你不想失去我,但又想要那个孩子和那女子对吗?”
我每说一句,裴淮的脊背便弯一分,并没有什么新意。
男人的变心从来如此,你有过错便揪着那一点过错撒泼,你没过错便编出过错安抚自己的心。
我曾经以为裴淮不一样的,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京城里梨园里最有名的角在红火了十年以后谢了幕,而我的时间是二十年,更长久些罢了。
整个身体一片冰凉,我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头看着裴淮。
“过去许多年,你照顾我很多,我没有怨恨你。”
“只是以后断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希望你同那女子和你的孩子,美满些。”
“在姜府修养好再走吧,夜寒风大,莫伤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