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便红了眼,连礼都未及行,便哭喊着冲到李敢的尸身旁,一把揭了白布,只见李敢的脸色已经死白,嘴唇已是毫无血色,那痛苦的神色还凝固在脸上。
“父亲,您怎就这般狠心的去了,父亲。”李凌哭喊着,涕泪纵横,一时间也没旁人去拉他,他来的也太过突然,突然失去最亲之人,彻骨的痛。
卫青心头颤了颤,换个角度,如果现在躺在那的,是他最亲的人,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凶手。
“霍去病,你还我父亲的命来,霍去病,你这个杀人凶手。”李凌哭喊着一把揪起霍去病,不依不饶的吼着,霍去病也不反抗,他心里认定李敢是该死的,伤他舅舅之人都不能轻易放过,李敢就是该死。
“皇上,皇上,您可要替臣做主啊,切莫轻易放火这个杀人凶手。”李凌只愤愤的捶打了霍去病两拳,毕竟是在圣驾面前,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朝着刘彻猛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李卿,你先起来,此事朕自会给你个交代。”刘彻说道,霍去病啊霍去病,你怎就这般叫朕为难了。视线扫了低垂着脑袋的卫青一眼,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李凌张了口还想说些什么,司马迁立在一旁轻声咳了咳。李凌立马会意,抽了抽鼻头,红着眼圈,谢了恩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时而抽泣两声,以示他此刻的悲恸。
杀无赦
一时间气氛甚是紧张,所有人都不晓得刘彻会如何处置霍去病,卫将军将错揽在自己的身上,说是自己教育不周所导,如果这般说来,刘彻还是霍去病的老师,岂不是更是该罚。但没有人胆敢说出来,毕竟那人是当今的天子,只要一句话便能让你生或是死。
“杀无赦。”突然卫青缓缓的开口,沙哑这嗓子说道。众人一愣,皆望向卫青,卫青缓缓抬头,看着刘彻,说道“霍去病犯下如此大罪,杀人者,以命抵命,理应,杀无赦。”
“舅舅…”霍去病不敢置信的抬首看着卫青,鼻头一酸,立马便红了眼圈。
刘彻愣了愣,卫青啊卫青,怎连你也不明白朕的心思,若你要保全霍去病,朕便是反了这些个权臣,便就是独裁了,朕便也是乐意的。
刘彻捏了捏双拳,一双黝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一丝情绪,“朕自有决断,来啊,将霍去病压入天牢,听候发落,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刘彻说完便起身挥袖离开。
霍去病被押了下去,毫无反抗,只是呆呆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卫青,满腹的辛酸,他不明白自己这般到底是为何,胸腔中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是被他死死的按捺住。
待人散去,卫青才痴痴的笑了笑,笑意却是未达眼底,任谁都看的出,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怎可能真的下的了狠心呢。
“卫将军…”汲黯是刘彻的老师,自小对刘彻便就很是严格,甚至还用柳条抽打过刘彻的手心,刘彻对他也一直很是敬重,此时已是年过六旬,身子骨却是一直健朗。
只是他与卫青一直并无过多的交集,此刻竟是突然主动唤了卫青。
“相爷。”卫青恭敬的唤道,两人互相行了一礼,卫青明显心情不佳,也不想多说话,汲黯却是看不出来一般,还是拉着卫青说话。
“大将军,对于这件事,真的是想要霍将军一命抵命么?”
卫青愣了愣“我朝律法,杀人者偿命…”
“那是律法,不是将军您心中所想。”汲黯掳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
卫青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他怎可能是想霍去病一命抵命呢,只不晓得这小子到底是为何犯下如此大罪。
“霍将军与大将军一般,是我大汉福将,老臣,也不想霍将军以命抵命。”说着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不是想要霍去病不死,而是觉得不值,那李敢是何人,霍去病又是何人,霍去病功在社稷,将来刘彻还有其它统一大计,霍去病将是刘彻最得力的左右臂膀,而那李敢不行,他是站在社稷方面看待,今个若是旁人杀死李敢,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会这般想。
卫青看着汲黯远去的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若是说个不,以他与霍去病的关系,定是会落了旁人的口舌,到时候只会叫刘彻为难,只会让有心人抓着把柄不放罢了。
……